“焉小姐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前有发生什么事吗?比如接过什么电话或是见过什么人吗?” 陈实开完会就回了办公室,原以为会看到心悦神怡的焉莱,却是空无一人,又以为她是等不及先去了民政局,因而他一路流星赶月地追来,结果却还是一样,打电话也一直只响不接。 田心很快回了他:“焉小姐两点左右离开的,当时有位先生闯进来,嚷着说要见您。” “去监控室调监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发给我。” 和当初一样,她似乎又毫无缘由地消失了。 只是这次,再也不会有事有人缠住他,他会找出一个真正的缘由。 “你结婚这种大事,怎么能不跟我说呢,我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啊,如果不是听到那些员工私下议论,我差点都要错过这件大喜事了。” 在一家焉海指明要吃的火锅店内,他嚼着涮好的羊肉,畅饮着一瓶啤酒,心情甚好,对面的焉莱却连筷子都没动,脸色很极差,但这丝毫不影响焉海进食的食欲。 “我今天一回来就找他,本来是想跟他算算上次他甩了你的那件事的,算这小子有点良心,又吃了你这棵回头草……小妹啊,婚礼准备在哪儿举行啊?想好了吗?他是大公司老总,排场不能小吧,你现在又帮政府写东西,你们的婚礼他们也得意思一下吧,总得来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吧?还有件事也不能不提,虽然你是二婚,还带这个拖油瓶,但该有的还得有,这彩礼啊……” 焉莱像吞了苍蝇,痛苦的忍耐了片刻后才开口:“不是离开吴桐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是得罪了一群野狗,又不是专业警犬,还能咬我一辈子啊?他们早忘了我是谁了,但焉莱你不能做野狗,你得知道你哥哥是谁不是……” “我当然知道,所以吃了这顿饭,就从我面前消失吧,别总来恶心我。” “还记我的仇呢?我们就不能好好做兄妹吗?还是焉莱你觉得,哥哥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跟喝凉水一样容易呢?” 焉海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的眼睛里,却涌出了一丝鸷戾。 焉莱却忽地笑了:“这才是你嘛,装什么兄友弟恭。” 焉海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也跟着笑:“哥哥我不是人,也不是狼,你就当我是狼人,我现在是想好好做人的,但如果有一天还是变了身,那也一定是被你逼得。” “畜生就是畜生,就是做一会儿人,也成不了人,就像你,烂到骨子里了,就别怨别人了。” “知道我不好惹,我这半辈子也没白混,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我们就说道说道,我这个哥哥你可以不认,但你的钱,我得认。” “凭什么?” “凭你妈这辈子欠我的,凭你是我老爸的种,更凭……我们正好生在一个家庭,在一个屋檐下长大。” “就像盘踞在食物旁的毒蛇,我是你的天然选择,一个道理吧。” “还得是你这类文化人,描述精准,你也可以当纯属倒霉。” “是想缠我一辈子吗?” “这是什么话?你我是法律都拆不断的兄妹关系,缠不缠,都是一辈子的关系,而且你都说我是毒蛇了,毒蛇的本性不就是不死不休,难道还能去吃斋念佛?” 焉莱看着焉海,不觉嗟叹生命基因的神奇,其实从面相上看,焉海和死去的焉诚众并不相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气质却越来越近。 “那你就缠吧,但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我妹夫人怎么样?比你大方吧?” “焉海,你爸爸焉诚众生前也想要钱,你就不怕重蹈覆辙,有命要没命花吗?” “威胁我?我是吃你威胁的人吗?何况真想拿我的命换你的,我不亏本啊,但有个人肯定亏,我那可怜的从小就死了爹的外甥女。” “即使结婚,陈实的钱也和我没关系,我会和他说清楚。” “那是你的事,我有我要钱的办法,只要他还爱着你,那就成了。”焉海抿了下唇上的油,“谢谢款待,我饱了,以后饿了,我会再来找你。” 焉海吃干抹净,就出门走了,留下焉莱呆坐在桌前,迟迟都没能缓过神。 她像是真被毒蛇咬了,就算蛇从身边溜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惊悸,还是足够把刚刚升起的对美好前路的期待击落,也将她对和陈实婚姻的愿景信心荡然无存。 焉莱没有去民政局,也没有接陈实的电话,她无法面对陈实,无法接受那个一次次对陈实爽约的自己,她只想逃回家,关起门来痛痛快快哭一场。 但当她失魂落魄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