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晚睡得也是一贯的晚,但焉莱起了个前所未有的早床。 她混在大爷大妈堆里,赶着第一波进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河虾、桂鱼和两大兜豆角丝瓜和青菜,回来做了银耳莲子粥,海带虾仁饼和一荤一素两个菜,三人随后风卷残云,吃了个光盘,小腰果更是吃得小肚子都挺了起来。 “以后早餐不能这么做了,”管璐璐从电子秤上下来,对着上面的数字发愁,“我这个月的肥白减了。” 焉莱给小腰果穿上新的牛仔背带裤:“我这百年不遇做一回,总得给你们留点美好回忆。” “吃着挺美好,回忆美不美可就说不好了,”管璐璐涂着唇膏,走过来给小腰果扎小辫,“焉莱,我想来想去,都觉得给他钱不妥,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如果你以后不给了,他报复呢?” 这个假设好像除了给焉莱添堵,也没别的用处了。 管璐璐随之改口:“他如果冲钱,应该也没想着把事情做绝,至多是想托你几年,我也骂过学校了,他们肯定会多加防范的。” “我跟他会做了结的,但要等我想到稳妥的方法,”焉莱为小腰果背上书包,“她肯定不能再去那家幼儿园了,等我找到合适的幼儿园,就帮她转过去,就是目前这家,离你这儿近,如果去别的幼儿园,你接接送送的会比较辛苦……” “你跟我见外啊?不是有车呢嘛,有什么远不远的,再远还能比你从武汉把我接到吴桐来更远吗?” 和焉莱一起从初中读到高中,管璐璐对焉莱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 她曾无比同情焉莱,因为焉莱命太不好了,不过等她以后发财了,会帮焉莱脱离苦海,只是焉莱早早出了国,她也断了和焉莱的联系,等几年后焉莱回国,正在苦海浮沉的却是管璐璐自己。 管璐璐高考后升入了武汉某财经大学,毕业后留在武汉,和家在武汉的同级同院系学生会主席恋爱结婚,她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养家糊口时,老公做投资屡战屡败后赋闲在家,全职备战考公,一连考了五年才过。 但好景不长,就应了那句话,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她老公上班没几个月,就背着她和科长的侄女好上了,然后就和亲妈热暴力冷暴力一起上,威逼着已经有了身孕的管璐璐净身出户,管璐璐当然不想他们小人得逞,硬拖着不离,但拖来拖去,也没拖住老公继续风流快活,婆婆继续蹬鼻子上脸,反而拖到自己憋气流产还险些自杀的田地。 焉莱是偶然从其他同学那里得知管璐璐的生活状况的,那时她在写反家暴的青春戏,大量赤裸裸的真实素材,令她郁闷不已,代入管璐璐的视角,更是忍无可忍,于是满腔义愤地联系上管璐璐,做完详尽了解后,写了篇劲爆小作文,以揭露管璐璐婆婆一家的丑恶嘴脸,并引起了广泛关注。 为了不让到手的编制毁于一旦,老公主动找到管璐璐,让出车房做补偿,而为了不让管璐璐睹物思人,焉莱开了一夜的车,将管璐璐接到了吴桐市,形影不离地陪着,管璐璐修整四五个月后满血复活,应聘到一家教育机构重操旧业。 正因为各有磨难的种种,两人的友谊才历久弥坚。 因此管璐璐不但会帮带小腰果,还常问她的工作:“你就这样回来了?那位老板没说什么吗?不会给你穿小鞋吧?” “陈实他不会的。” 管璐璐瞠目结舌:“哪个陈实?那个陈实吗?” “嗯,那个陈实。” 兜兜转转,竟然又遇到了。 管璐璐少女梦顿起:“老天追着喂缘分,你要吃定他哦。” “吃太多胃受不住。” 焉莱背起包,和两人走出门,在小区南门和两人作别。 她蹲下身叮咛小腰果:“以后只能跟妈妈和管阿姨走哦。” 小腰果点着圆圆的小脑袋:“妈妈,我再不跟舅舅走了。” “不止是舅舅,其他人都不行哦。” “好,果果记下了,那妈妈今天来接我放学,不可以迟到哦。” 幼儿园四点多就放学了,小腰果每次都要在老师办公室待到七点钟,才能等来管璐璐接她回家,时间一长,小小的心灵也会有落差,但她乖得很,从不对着管璐璐耍小性子,只有对着焉莱的时候,会直直落落地提。 虽然今天要找房子,要约黄倩做采访,但焉莱还是和她拉了勾勾:“不迟到。” 写剧是个长周期的事,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的也有,有时候还要跟组,就更没准了,焉莱自从进了这行,陪小腰果的时间直线下降,又不放心把她交给完全陌生的保姆,就寄养在了管璐璐家,管璐璐因为流过产,对小腰果视如己出,其实比她会照看,但毕竟在她身边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