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神来,惊呼着起身找镜子照看,红红的一个印子,好不鲜艳! 我气死了,跺着脚指着他:“你......你叫我如何见人!”世子开怀大笑!我怒:“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一会儿我们还要去辞别你父亲!”世子笑道:“那不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儿子得偿所愿了吗!”我一愣,扭过头,酸了鼻子,原来如此。 世子见我不语,紧张了起来:“不气你啦!”他咳了两声,道:“你来,我与你上些药,下去得快些。” 我半信半疑,斜倚着床畔坐在他身边,他叹道:“我又不能吃了你。”我瞥他一眼,他从小抽屉里取出个小白瓷钵,无奈道:“我倒是想,就是舍不得。” 冰凉的膏体滑过我的肌肤,带出龙脑香淡淡的香气,打着圈慢慢深入肌理。 我恍恍惚惚地想着,这玩意应该是提神的吧,怎么感觉,有点催情呢?世子也越涂离得越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脸颊,他说:“之思......你好香啊!” 一室旖旎被突然进门的丫头惊散。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世子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奴婢来取药碗。”她轻快道。 世子的忍耐好像快到极限了:“快滚!” 那丫头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带着一脸的“我这样对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心痛退了出去。虽然我其实也没看太懂什么这样那样的。 我对世子冷笑道:“有人怕是要伤心了。” 世子苦笑:“我只怕这个人是我罢了。”他拉着我的衣袖,复又让我坐下,对我说:“我也不要你伤心。之思。”他道:“我希望我对你的爱意,能让你感到欢喜,而不是困扰。” 我看着他忧伤的眉眼,想着靖安王的脸,心沉了下来。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其实我晓得自己的真心的。在我挡在他和二哥之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汹涌澎湃的情感巨浪终究掀翻了我孤寂的独木之舟,淹没了我。 我起身要走,他神色间依依不舍,我叹气道:“我还能住你这里不成?”他神色一振,我暗道你可千万别当真,我只是说笑。 “那我把你藏起来!”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爆栗!“想什么呢!” 他尤不放手:“那我还能去见你吗?”我瞪他一眼,终究无奈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世子眉开眼笑,病气仿佛都尽散了。我不由得也向他慰然一笑。 回府的车上,二哥一直盯着我的脖子,我尴尬地拉拉衣领。 二哥冷哼:“靖安王爷看着高兴,我可笑不出来。”我想着靖安王那意味深长的笑,羞得无地自容。 二哥又阴阳起来:“他可真了不起!” 我无言,双手捂住了脸。见我这般,二哥也不好多说,带开了话:“想不到他房里还有这么个‘懂事’的丫头。” 听到这,我脸上的热度缓缓褪去。 太保府三位公子,两个好武,一个内向,都不是亲近人的性子。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世家公子身边放伺候的丫鬟。虽说这也是常事。 我尤在出神,二哥担忧道:“马上就是太子生辰了。”我立刻看向他。他的神色很是担心:“你和之恩,都是要去的。这却婚的借口可要想好,上次女儿奴那样的话可上不了台面。” 我细细琢磨了下,道是有了:“一事不烦二主,我倒有个好主意!” 二哥闻言也是一喜:“快与我说来!” 我道:“反正太子大婚,肯定是要让太常寺合八字的。你还叫宫烺用些手段,只说姐姐和太子八字不和,相冲,我也克夫。有前事前言,众人和太子都会相信的。” 二哥皱眉道:“这不行,你这是自断姻缘。”我无谓:“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二哥沉吟:“钦天监是个路子,但是用的多了只怕太子容易察觉,容我再想想。” 我寻思,还想什么?无非是不想我传出克夫的名罢了。几次牵扯到我,太子都没落好,这话他们原也容易信。况且这是钦天监的正经作用,再也没有比这更加顺理成章的了。 世子痊愈后,果然又偷偷来找我,他来得晚,我都躺下了。 他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只抓着我的手,套了个镯子进去。 我低头细看,泛着光泽的翡翠,通体呈现罕见的淡紫色。我变了颜色:“这样贵重的镯子,我不能收。” 他顾左右而言他:“是我爹让我给你的,你不收我怕他揍我。”边说边叫我早睡,三步并做两步跑了。 我原想通了许多事,本不想再拒绝他的亲近,得快活时且快活。但是,这手镯,背后的意思太过沉重,我恐怕承受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