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他们一起去上本学期、甚至是人生中的第一节麻瓜研究课。 埃斯特拉见识过三年级时赫敏·格兰杰,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对着那些画着麻瓜如何托举重物分析图的大部头教材眉头紧锁、深夜赶作业的样子,对这门课有着并不太乐观的印象。但是转念一想,一个食死徒大概是不会这样仔细讲课,教他们认识麻瓜的。 “他们真的会带我们‘研究’麻瓜,而不是如何‘清除’吗?”一走进教室,布雷斯就率先找到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嘲讽地说。 等到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显然只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的时候,埃斯特拉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同。通常的提高班课程因为人数不多,都是四个学院的学生一起上,只用六七两个年级区分,比如魔药课。但是恐怕因为麻瓜研究是所有人这学期的必修课,因此还是按照学院和年级同时分开。 然后他们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分到了一节课,两个在“麻瓜”的话题上恐怕有着最为两极看法的学院。埃斯特拉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直到阿莱克托·卡罗走进了教室,粗暴地关上了门。 “好了,这节课成为必修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如何正确看待麻瓜。”阿莱克托·卡罗和她哥哥如出一辙,声音里充满着威胁,一下就让整间教室安静下来,“这些人是对巫师的威胁,必须清除。” 埃斯特拉觉得在自己的过去七年里也没有一次性听过这么多关于麻瓜的“正确言论”。一直以来他们全家人都秉承着距离和骄傲,但甚少将“麻瓜就像动物一样,又脏又蠢”这样的言论宣之于口。在魔法部工作的她父亲总是在这些话题上相当圆滑,不曾激烈地表达自己在这些事上的观点,不肯给人留下把柄。 “……现在我们正在重新建立正常秩序。禁止麻瓜们的后代进入霍格沃茨就是第一步——” “哦,是吗?”阿莱克托·卡罗还在滔滔不绝,魔杖危险地挥动着,但是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西莫·斐尼甘咄咄逼人,一拍桌子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麻瓜们至少比你这种人好上千百倍——” 他的话没能说完。面色阴沉的阿莱克托从讲台上走下来,揪着他的领带把他带到了教室前方,魔杖抵着他的院徽。 “很好,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格兰芬多。”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和恶意,“都给我看好了!再遇到这种亲近麻瓜、亲近泥巴种的败类,就用你们在黑魔法防御术上学的东西来对付他们。钻心剜骨!” 教室里瞬间充斥着极力压抑着的惨叫。西莫·斐尼甘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脸上却还是倔强的神色。 为什么要在课堂上还嘴呢?为什么明知道任课教师是个食死徒、反驳她会遭到最恐怖的惩罚、甚至已经有纳威·隆巴顿这样的前车之鉴,却还要把心里话大声说出来呢?平白遭受痛苦难道是值得的吗? 埃斯特拉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手,一下揉皱了羊皮纸的一角。 另一只手突然从她身边伸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视线一下从讲台收了回来。德拉科的神色看上去平静无波,只是垂下的眼睫轻微颤动着,显然是也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但他还是坚定地握住了埃斯特拉的手,阻止她的指甲继续掐进自己的掌心。 她回握住德拉科的手。这是神秘人需要的下属、想要的部下,所以要求他暑假承担这个工作;但这却不是德拉科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而另一边,阿莱克托·卡罗似乎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挥挥魔杖结束自己的“惩罚”,将西莫·斐尼甘像一袋垃圾一样丢回了座位上。 “原本斯内普教授和他说我做得不错,只是他自己等不及了才先动手。”教室里又重新充斥着刺耳的讲课声,德拉科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但是卡罗兄妹迫不及待地和他讲了我是如何下不去手、用不出索命咒,他一下就有些失望。” “我不喜欢他们那天跟你讲话的态度。”埃斯特拉沉默了一会,握紧了德拉科的手,轻声说,“我——我都听到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嘲笑高高在上、对他们下达命令、更得信任的马尔福家,嘲笑一个被安排了一份不怎么容易的差事的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一个咒语销毁他一年的痛苦和心力交瘁。 德拉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他扯动嘴角,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只要你不像他们一样当面顶撞他们,就没事的。” 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如此远远不够。他们要求的是绝对服从,像他们一样举起魔杖对着所有敢于反抗的人,直到建立“秩序”。 剩下的课上时间里在沉默中流逝。下课后埃斯特拉让潘西和布雷斯先走,牵着德拉科的袖子逆着人流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赛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