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这个澡洗了有半小时,隔着浴室门听得不太真切,确定客厅里彻底没了通话声响,才走出浴室。 他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姑妈,也就是现下的岳母,一直都没什么感觉。 自他出生后,林家与姑妈就仅存了春节拜年的交情,加上他在婚后就去了波士顿,两人也没什么正面打交道的机会。 并且从佟霖研究生毕业就迫切脱离原生家庭,懵懵懂懂答应合约婚姻来看,他猜测佟霖母女关系一般。 没有人愿意把家庭龌龊展示给旁人,于是他主动走开,给佟霖留下足够的空间。 从浴室出来,他站在衣柜前翻箱倒柜,却找不到换洗的睡衣。 本来定下这周日正式搬进南湖湾,却因佟霖高烧提前住了进来。 虽说在波士顿打包的行李上周就已经送到,但因实属仓促,很多东西一时也不清楚归置在何处。 客卫的浴室是普通淋浴二分离,提前拿好的睡衣已经被花洒淋湿,林景舟只好凑合着身上这件黑色浴袍。 这件浴袍是林景舟出国前留在衣柜里的,系带没有弹性,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即使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令人担心系带随时松开来。 此时的佟霖在客卧门口徘徊了有五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背面支架。 她觉得自己此时像个初次作案的小偷。 她咬咬牙,握紧拳头,从门外探出头来。 “你……” 林景舟在第一个词蹦出嘴里的时候转过身,两个人的眼神对上。 林景舟身上的浴袍领口开得不大,就是腰间系带稍过松垮,转身时系带处隐约可见黑暗缝隙里的白皙皮肤。 发梢的水珠一路向下,滴落在颈脖上,连带着浴袍领口也是一片水渍。 紧贴在皮肤上。 佟霖眼神飘忽不定,一时不知视线该放在何处,下半句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有事?” 林景舟恍然未觉地双手抱臂,浴巾领口在胳膊的大幅度动作下敞得更大了些。 客卧的灯光昏暗暖黄,是佟霖曾特意购置的睡眠灯,平白给这个房间增填了点旖旎缠绵气氛。 属实是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佟霖下意识闭上眼睛,又惊觉不礼貌,本就是求人办事,哪有不直视对方眼睛的道理。 她只能若无其事地睁开眼,悄摸摸地朝后挪了两步,试图拉远两个人的距离,舌头打结:“我……” 眼神再次对上。 “你怎么了?” 林景舟看出佟霖浑身不自在,略侧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腰间打了个蝴蝶结。 “我有个朋友……” 虽说林景的手在佟霖的视线盲区,但她也能依稀猜到是什么动作。 她的大脑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突然宕机,话卡在嗓子眼,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静了几秒,她小心斟酌了语言,“我有个朋友想应聘我们学校的科研助理,我帮她咨询一下学校科助招聘要求和待遇。” 林景舟说:“你朋友?她什么专业?” “和……和我一样,药剂学。” 林景舟点头了然,转化医学院包括他负责的的那个课题组最近确实在招聘一批RA。 他抬眉示意佟霖继续说下去,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编:“她最近打算辞职读博,但错过了申博时间,就想打听一下目前转化研究院招收科研助理的事。” 佟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提到林景舟的课题组,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路。 “辞职读博?你同门吗?” 置于床头柜的屏幕亮起,林景舟瞥过视线,转身走向床边,“哦,就是校庆那天你旁边的那位?” “啊!对对对!”佟霖的嘴张成o字型,忙不迭地点头。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绷直的后背才放松下来,就听见正在回消息的林景舟说,“我们当天交换过联系方式了,你就告诉她直接微信和我聊就行。” “啊?” 佟霖怔愣,嘴巴甚至还没来得及闭上,她要是知道事情走向是这样,刚才就应该实话实说。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林景舟又补充道:“我对学院招聘这事不太了解,这事儿一直是马老师的学生在负责,我直接把负责人微信名片发给她?” “或者她可以把简历发到我的邮箱,我可以帮忙简单修改一下简历,我这两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