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恬看着那个疑问号,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写周记。
由于要参加预赛,她不用写这周末的数学作业,但其他科目的不能免除。
书房里,陆念第四次给弟弟讲题。
讲完题目,他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瞧一眼信箱。依旧是空的。
晚上七点,和邹燕、施云一起在外吃完晚饭后,江恬坐公交回到梅苑新村。背了一晚上的课文和单词,十一点半时她洗漱上床准备睡觉。
解去马尾舒服地散开长发,江恬靠在床头,拿过手机,回复他下午的短信。
江恬:【还行,应该能过。】
发完,她没立刻放下手机去睡,习惯性等着他的回复。
他几乎每次都秒回。
可过去十分钟,也没有回复。
江恬微微咬住唇,垂下睫。
——她拖长回复他的时间,想让这段似是而非的关系淡下去,可当他也不再秒回,显示出一丁点淡下去的苗头时,她又情不自禁地难受起来。
把手机放在床头,江恬关灯睡觉。
可睁眼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无,心也像沉进黑漆漆的渊底。
她翻个身。
忽然,调成静音的手机在书桌上震动起来。江恬立刻伸臂摸过手机。
屏幕显示是他直接打来电话。
她心跳一下。
江恬接通,轻声说:“喂。”
少年声音在夜里略显低沉:“刚才在洗澡,没看到。”
——不是不想秒回,只是没看到。
江恬轻轻:“嗯。”
沉渊的心漂浮飞扬起来,她唇角微翘。
陆念:“我没立刻回你,你不高兴?”
江恬一愣。
她小声地撒谎:“没有呀。”
“那就是我没立刻回你,你还挺高兴的,”陆念说,“你这么变态啊?”
江恬:“……”
江恬小声说你才是变态。
他没接这茬,说:“这一个月我可也高兴坏了。”
江恬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呀?”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陆念说:“这一个月你每次都过那么久才回我,我可不得也高兴坏了。”
江恬:“……”
她听出他言下之意的埋怨。江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一时陷入沉默。
陆念主动问起:“你这一个月在生我的气?”
所以拖延回复我?
江恬还没说话,听见他又道:“是因为上次我给你发照片的事,你不喜欢我给你发那种照片,也不喜欢我的照片?”
江恬低声说:“不是。”
不是这件事。
少年忽然低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江恬:“……”
她又想像以前那样想打他了。
下一瞬,少年又问:“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江恬愣住。
陆念:“你有点不对劲,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吗?”
湿润的水汽在这一瞬间漫上江恬的眼眶,她捂住唇鼻,强忍着没有呜咽哭出来。
这一个月她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在家人面前,在朋友面前,可能是她伪装得太好,没有任何人发现。可江恬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多么希望有人能发现,发现她的状态不对劲,然后过来关心问候一句“你状态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助吗?”
这一秒,江恬几乎忍不住要把一切告诉他,告诉他程家的事,告诉他她有多么的无助和惶恐。
可她不能。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远在百里外的江城,连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都做不到。
最终江恬还是忍下哭腔,平静说:“没有,就是因为临近考试有点紧张。”
那一头陷入沉默。
江恬:“快十二点了,我去睡觉了,再见。”
等挂完电话后,她躺平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吸顶灯上的蔓枝纹图案,很久都不能睡着。
江城的别墅里,少年黑色短发湿漉漉,穿一件未合拢的白色棉质睡袍。
看着手中的手机,陆念剑眉微皱。
她到底怎么了?
……
第二天二十六号星期一,一大江恬照常起床去上课。
四月的最后一周没什么特殊,依旧是上课写作业,平淡到出奇,只是五一劳动节将近,教室的氛围中透出节日前的浮躁。
陆念也仍旧在午休和放学后给她发消息,因为星期日那天的通话,江恬不好意思再延迟回复他,尽量看到就回。有时候他甚至直接打来电话,江恬也接。
她能察觉出他偶尔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