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整栋公寓楼都仿佛已然陷入沉睡。 柳原月按下密码,领着江户川柯南进门。 男孩乖巧地换鞋,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房屋内部。 作为工藤新一的他来过许多次,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 却是第一次。 不同的高度与视角总能得到不一样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厨房, 每一处边边角角, 似乎都与他上次来时有所区别, 像是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广告单与账单被搁置在玄关处, 柯南问起:“月姐姐以前很少用到信箱吗?” 他的观察力敏锐,从她在整件事情中的反应,能够明显看出她对信箱的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用过的模样。 像是从没接触过信件寄送的方式。 柳原月并不避讳,回答道:“是啊, 以前……没人会给我寄信。” “关于那封信,月姐姐有什么想法吗?”柯南又问道。 沾着血渍的信件总令人忧心不已,他直觉那不是在寄送过程中偶然染上的脏污,不论是那片痕迹, 还是信中的那句话, 都透露出危险之意。 即使他并不关心校园内的各种八卦, 但也知道眼前的女生有多受欢迎, 哪怕真的有人向她告白不成恼羞成怒, 也并非不可能。 信件原件已经被目暮警部带走,打算让鉴证科的同事检查上面是否有留下蛛丝马迹,是以她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份复印件。 柳原月将那两排文字展示在江户川柯南的面前:“连句子都是用报纸上剪下的文字拼凑的, 显然是不想让我认出他的字迹。” 柯南跟上她的思路:“也就是说, 他有可能曾经给你写过情书?但也可能写信人天性谨慎小心, 不想留下笔迹。” 他知道柳原月并不仅仅看出了这一点,干脆仗着自己年纪小,毫不客气地追问道:“那寄信人会是什么样的呢,月姐姐,” “一定要说的话……”她的确有些判断,只是先前嫌麻烦才没提及,“一般而言,所有的恐吓信,不论是何种目的,大多会选择夸张的设计。譬如血红色的信纸,黑白照片,或者诸如骷髅头等图案以增加视觉冲击力度,使得收信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隐藏在暗中的未知寄信者感到恐惧,从而按照信件上的内容行事,达成寄信人的目的。” 说着,她把手指伸进一旁的玻璃花瓶里打湿,指尖的水垂直滴在信封之上,恰好在那个类圆形痕迹边。 “不论液体怎样往下坠落,边缘线条都会具有流畅的弧度。但这上面的血迹却有尖锐转折,是寄信人刻意将它弄成这样的。” 被复印出来的信封降低了分辨率,圆形痕迹最上方的位置有些凹陷,最下方又突出了些许。江户川柯南紧紧盯着那片血渍,看出了模糊的形状:“像是个……爱心。” 他猛然惊醒:“是樱桃的切面形状!” 信件上的文字内容已经足够明示,但陷入了思维误区,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过来小半年还从未见过樱桃的柳原月没有接他的话,继续道:“另外,恐吓信的内容大多会包含带有后果的威胁,措辞简单直接,诸如“死亡”“杀害”等等,但他选择不是直白的句子,而是一首诗,说明他的内心依然有憧憬,认为自己这种行为是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同时也不愿意用太过残忍暴力的词语。” 信纸被她抛下,如樱花从半空吹落。 “粉色的信封,示爱的诗句。他一边愤怒到想用鲜血向我示威,一边又竭力克制自己的恶念,选择这样含蓄委婉的方式。”她轻讽,“他是在向我表白呢。” 最后,她总结道:“一个懦弱无能,只敢用这种手段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不过瞬息,她的表情又柔和起来,弯腰平视男孩,说道:“我说的这些,柯南君都能听懂吗?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啊……哈哈……”男孩干笑了几声,含糊道,“学校的老师也夸我很聪明!” 对话终止,柳原月将他带进一个房间。 客用拖鞋是公寓自备的,普遍是成人款式,穿在孩子的脚上显得偏大。 男孩跟着她,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像是她在后面坠了个自带响声的小尾巴。 柳原月按亮吊灯,和他商量道:“正好有一间闲置的客房,今晚睡在这里,可以吗?” 柯南没有直接同意,而是问道:“月姐姐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隔壁。”她指了一下床沿紧贴的墙壁,语气是十足的耐心,“如果柯南君晚上害怕的话,敲两下墙面,我就会过来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