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沈瑜又行云流水般地画了几张不同符文的符篆,她拿在手里,一边走向刘家小姐的房门,一边说:“来两个人提上狗血桶跟我进来,其余人都退出这个院子。”
“大家听着沈姑娘的话照做,快!”
刘老爷指挥着,其余人都散场了,刘老爷独留在院中,踟蹰了一会,便小心谨慎地跟在提桶的下人身后,沈瑜也没空理他。他推开房门,一股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沈瑜面不改色地踏入房中。此时的刘家小姐瞳仁已全白,数条诡异的黑纹现于她惨白的小脸,见到来人,她复又低吼,口中泛出丝丝邪雾,看起来可怖至极。
沈瑜走到她面前,将符篆直接往她眉心一贴,贴上的瞬间符纸红光一闪,张牙舞爪的刘家小姐顿时浑身痉挛不已,口中不住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接着刘家小姐嘴大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大团黑色邪雾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直袭沈瑜面门,她身后的奴仆吓得松开狗血桶,尖叫着跑了。
沈瑜迅速转身,提起桶猛地将狗血泼向已化作人形的邪雾,‘刺啦’一声,邪雾仿佛被热油烫到一般惨叫起来,雾形也变得越加飘渺。
沈瑜顺势甩出手里的符,符篆碰到邪雾,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其包围吞噬在内,烧得邪雾痛苦嘶吼起来,直至它消散殆尽,火焰才渐渐燃灭。
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刘老爷松了一口气,好半响才从地上爬起来,扶起他倒地的女儿,然后仔细端详他女儿的面孔,发现她脸上的黑纹都不见了,瞳仁也变正常了。
刘老爷不由地喜极而泣,“好了,我的女儿好了,多谢沈姑娘就我女儿性命!”
“免了免了。”沈瑜受不了这情景,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走出了门。
刘老爷拭着泪,正想将他女儿抱到床上,就见她口中吐出一缕浅浅的邪雾,飞速朝沈瑜身后袭去。
“沈姑娘小心!”刘老爷大喊。
沈瑜闻言正待反应,就看到一柄剑远远地朝她面门破空飞来。
剑光夺目,锋芒凌厉,电光火石间,势不可挡的剑身穿透了直逼沈瑜的邪雾,伴随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邪雾霎时烟消云散。
而斩杀了邪雾的剑收敛了剑势,欢快地绕着沈瑜的身体转了好几圈,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剑体光华流转,灵力萦绕,此刻静静地悬在她眼前。
沈瑜也终于看清了那柄剑——“焚天”,百年前她寸步不离手的灵剑。
沈瑜抬眸看向剑来的方向,当即瞳孔一缩。
乌云散开,冷月浮现,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悬于夜空,白衣飘然,宛如神明降世,衬得身后的下弦月越发清冷出尘。
他微垂着眼,看不清神色,但那清俊容颜,即便化成灰,沈瑜也记得。
月华之下,男子似羽而落,眉目若山水墨画般悠远,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沈瑜,万千情愫呼之欲出。
沈瑜看着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来,像是跨过了百年倏忽的岁月,隔着面目全非的时光,重新站在她面前。
他身体颤抖着,那向来任何境地都傲然挺直的身躯此时微微佝偻着,眼眶红得似血,唇颤着张了张像是要说些什么。
似笑非笑,欲哭非哭的复杂神情看得沈瑜直皱眉,心想他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季裴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沈瑜木然站立,冷眼视之。
焚天剑认主,季裴肯定也凭剑认出她了吧,看到她借体重生一定不会要让她好过吧,她如今毫无灵力,季裴想杀她易如反掌,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她不会就这样白白受死,大不了同归于尽,死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沈瑜动了动手,刚想握住身前的焚天,就看到季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
这什么状况,沈瑜被眼前的状况惊了一瞬,而后上前踢了踢地上的季裴,却发现他毫无反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沈瑜蹲在季裴身前,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一声:“裴狗,你就这样落在我手上,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