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血污气。
那利剑连她发丝都未碰到分毫,然仓仓腿忍不住战战兢兢发抖,她顺势坐下来。
太阳西尽后,收齐山边最后一点暖光。而院中并无苍劲的树,也无灵气的花。没了天上光,这阁楼更是显得空空落落,荒莽阴森。
各各早已进入识海,此时只有两人,一人摇摇欲坠,一人软作一团。
仓仓见他实在是不对劲,想来他经此一遭,应该死心了。
取出捆仙索,那索飞出,没见多大挣扎,就束住男子手脚,直愣愣倒地了。
仓仓避开他绕道就要往外走去,又见他至今不肯闭眼,眼中满是戾气,脸上毫无血色,元神起伏不定。
少女收起余光提起裙摆蹑手蹑脚朝前走。站在院中,看远处叶亮起,满山是细细求生的萤光,缠身又回转。
各各脱离识海,盘旋空中。
仓仓好似无意问起:“他会死吗?”
“不会,那人身负大气运,不是区区一个你可以改命的。”
但凡说到这些,各各总是言辞笃定,就好像它亲眼见到故事结尾,看到每个人的宿命终局。
仓仓置若罔闻,两息过后转身入私阁了,她取出玉莹垫将人送到卧房中。
忍着胃里翻涌将捆仙绳褪至腰间,而后捻了洁净咒将他衣物清净。
此时床上人因着元神,此刻身上显露失血过多的症状,冷汗冒个不停,那衣物总净净湿湿,仓仓只得脱下外衣,留了一件白色的内衬。
从储物袋中拿出两颗炎灼珠,各放头尾。
见他眉目紧锁痛苦的样子,那眼中冲撞这杀伐戾气,人却不见分毫魔气。
仓仓细索他眉眼思忖道:“若是魔物不可能连我爹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应该只是单纯的穷凶极恶。”抚着胸口深深呼出一口。
各各此时却无了先前的絮叨,反反复复让她勿要多管闲事,噤若寒蝉。
又在临近床的窗边挂了一支清心铃,细心的留了一尺空隙。还是气流流通,尽早带走屋中祟气为好。
仓仓坐在床沿守着,见他时而情形时而两眼目目昏迷。从手中探出一根细细青色银丝连接铃铛,按照清心咒摇动着。
一手还得顾及到他,取出膏药来,用食指抠了抹在手臂横七卧八的伤口上,还兼之及时净干湿透的衣物。
若不是储物袋中有蔽耳咒,她定是在这待不下去的,那人清醒的片刻,总是嘴个不停,仓仓一看他架势就知道骂的肯定很脏。
月亮也到了天穹正中,皎洁之色延伸到了床榻。少女百无聊赖撑着下巴,看床上人渐渐分明的棱角,面孔趋近冷静、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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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厌之比其他修士更忌心神动荡,尤其是愤怒一类的情绪,集聚到一定的程度,便会招来恶气,因此十多年来他一直离群独处。
名门正派很是伪善,无论如何恶心腌臜的心思,即便分明感知到是怎样的恶人。却只一句自有天道,不能杀。所以世间的恶总是除不尽,日兴盛。
幼时的交易给了他极高的天赋,以及对于恶深刻百倍的感受。
世间纷扰叫嚣个不停,人心欲念不止息外溢,漆漆黑气将他团团围住。
此前解厌之老实作派,也只为天衍的清心咒可以涤出方寸之地,只是随着日月轮转,效果也在不断降低。
而就在此刻,就在他被五花大绑,衣衫不整的此刻。那清心铃的空灵之音再造了方寸之地。
他看着床边少女,眸色深深:庸人果真自带了好运,可妄图操控他这一点,依旧该杀!
——
仓仓看他不再发疯,又恢复一贯的死样。很是敷衍的挥挥手消去蔽耳:“看来师弟大好了,你说说少年风华,多看书,少打架。打不赢还把自己气伤了,不好不好……”
仓仓扶着床沿站起来,腿翘了好半天了,此时才察觉出已然木了。站直了身子后扶着床边桌子锤了锤,她捻指念了念咒,没见任何改变。
对了,这人挺阴险,开了南岭阁的结界。此结界使不了法术,原是打算围兽搏斗,而她是那只兽……
“小人,以为一个结界就能困杀你姑奶奶我。”仓仓指着他骂着,气的跺脚。
这人的愤懑不需要积聚,一边生出一边就发泄掉了,解厌之思量的看着仓仓。
少女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姑奶奶我前几日才学了一招。”
仓仓向来不反对以暴制暴以坏治坏,也是因此,她的名声一度盖过了真正的恶人,反而成为极众恶于一身的“狂妄”之辈。
她可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行侠仗义三言两语点化恶人的,那定是先将人打趴降服了,尔后三言两语点化他。
“师弟莫怕,你总想杀我,我也得做点什么记录记录,收点薄利纪念纪念。”仓仓坏笑的靠近……
“总会习惯的,师姐会轻轻的哦!”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