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畏腾出手放额头上,手指挠了挠,好久都看不到表情,单看动作像是不耐烦了。
正团着休息的布偶猫被叫道:“糯米,来玩。”
许畏坐窗边以不太热情的模样抖动逗猫棒。
不逗猫睁眼,不理他。几秒后,许畏像有些急,大步走过去。
猫被他捧在身前,看他几秒,突然在空中踩奶。
许畏唇角的弧度几不可见,他左手向后,拽了下连帽衣的帽子,忽然别开脸道:“怎么跟她一个样儿。”
黏人但爱闹脾气,一哄就好。
许畏瞥一眼关着的门,确认林一维不会突然把门打开。
他捧着猫贴向自己的唇。
两秒后,他移开,盯着别处道:“我是真懒得哄你,别闹脾气了?”
他在和谁说,又是否在口是心非,无人知晓。
布偶猫看着反常的主人,像在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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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阳台上的绿萝黄了。
齐应月浇完水拉上窗帘,半死不活的盆栽孤零零地待在阳光中,被拂得叶片一动。
见舍友都上床准备休息,裴糯关掉电脑,把玩偶搁床上,踩上梯子。
旁边的舍友抓着被子刚要躺下,惊讶道:“小糯,你最近也太勤快了吧,还不休息。”
另一个舍友幽幽道:“我一个字都没动,反正还有时间。”
裴糯握着手机扭头笑道:“这不是在家待得太闲了么。”
“好吧。”舍友躺下拽拽被子。
裴糯心不在焉,缓缓收笑,正要接着做表格,看到敷着面膜的齐应月站到她床下。
她嘴唇轻动,裴糯看清了字。
因、为、青、梅、竹、马?
“……”
涉及许畏那点胜负欲让“不是”滑到嘴边,而压抑了两天的酸闷感却让裴糯感到矛盾。
最终,她点了点头。
想忘掉什么的时候怎么能不坦然呢。
把所有的痛苦郁闷都接受,先把心脏撕开一道口,剩下的部分,才能交由时间填满。
填完表,舍友都睡着了,裴糯揉了下有些干涩的眼。
果然不能闲下来,她想,要接着转移注意力……
盯着玩偶一会儿,裴糯无声吐出一口气。玩偶的右腿上,被她粗糙的缝起来的地方有些松了,长长的线头耷拉下来。
本来她想让舍友帮忙缝的,但现在,她不想管这件事。
凑合着也不是不行。
裴糯抑制住涌上心头的感觉,稍用力地把微笑着的玩偶按倒。
也许,人要成为蚌壳,遗失了一颗珍珠后要学会酝酿下一颗。
后面的日子,裴糯早起上课、中午吃饭、下午替老师跑腿、没课后去看校猫、晚上做作业到很晚才睡……
……
“还没到上班的时候呢。”午休时间,医院前辈路过许畏,笑着说完便走了。
“啊。”许畏浅应完,找出前阵子来就诊的宠物登记单翻看。
过会儿,他手里的一张单子被扯走。
“你在这儿干嘛?”林一维道,只来得及看见“骨折”两个机打字体和日期,单子被抢走。
“国庆前的单子了,有什么好看的?”他又问。
许畏塞回资料里,道:“别动乱了。我整理完收走给老师。”
“……不是你给抽出来的吗?”
“老程,下午有只狗叫kiki,术后复查,你帮我看一下啊,家里有点事我先过去。”隔壁传来老师的声音。
下午两点。
“都说那只猫很凶的,会挠人。”推开医务室的门,裴糯对齐应月道。
“怎么了?”秦老师停下手里的工作,问。
裴糯道:“她被猫抓出血了。”
同一时间。
“行了,赶紧去打针,上医院急诊科就行。24小时内必须打上。”公狗在医生怀中拼命折腾,主人指着威胁也不管用,不远处,戴眼镜的医生拽着许畏的手,放下道。
“好。”手背上的牙印很清晰,伤和血反倒把许畏的手衬托出没有血色的美感,他像感觉不到疼,关上门。
到另一间屋子里,许畏慢慢脱下外衣,勾住口罩然后有些粗暴地扯下来。他本来要跟第一台手术,现在黄了。
许畏走出去,因为接连的不顺心,气息有些吓人。
“得打疫苗,我这里只能消下毒。”秦老师对裴糯和齐应月道。
裴糯一愣,直起弯下的腰,道:“那我俩这就去。疫苗要24小时之内打上吧?”
“你打过?怎么这么清楚。”齐应月从椅子上起身,问。
裴糯的手拨了下玩偶腿上的红线。
“没有。”她道,“……以前,我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