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安常轻声道:“这只是撞上了。” 就像她给了南潇雪关于精魄一角的灵感一样。 她修复这瓷器的灵感,也部来于南潇雪。 脱离了这些,让她再修复下一件瓷器的话,她还能修得这般灵动么?还是又跟以前一样变得气沉沉? 她一点没把握。 她只是把修这玉壶春瓶的时间无限拖长。 看上梅雨季过了,梦醒了,可她的醒了么? 她好似是个清醒看客,却一遍遍在梅雨氤氲的梦境里游走,看南潇雪也看她己,看她们拥抱、接吻、缠绵悱恻,然后把这一切当作灵感的养分。 宛有些事需要加班,她陪宛工作了会,毛悦先回家跟文秀英听戏了。 傍晚安常回家,看毛悦摊在天井里的躺椅上,横握的机发出寒冰射的音效——“别怕,不就是把苹果放在你头上么?我不会射偏的”,一旁的收音匣子里,又传来咿咿呀呀的地戏声,文秀英跟着摇头晃脑,人相处的意外谐。 安常看得好笑,走过:“这就是你说的听戏?” “我一边玩游戏一边听,那也是听啊。” “听到什么了?戏里唱什么了?” “不知道,反正耳濡目染进我血液里了,等我再回邶城就不是毛悦,而是倍有底蕴·毛悦了。” 毛悦一直说己是旗人后代,这会她的新姓氏长度倒是足够。 安常挑唇,心里却想,毛悦不知戏里在唱什么,她一个谙熟言的人却听得一清楚。 戏里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人生总无奈,在韶光四溅的春日尚且如此。 何况她身处一个落寞的秋。 安常问文秀英:“怎么没做饭?累了?我帮你。” 文秀英:“你俩今晚不是不在家吃么?” “诶?” 毛悦完一局游戏站起来:“宝贝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她把安常带到卧室,递上一个信封。 安常开,一张《青瓷》舞剧的首映票露出来。 她一瞬陷入恍惚,仿若单是「青瓷」那个草书字体,便肆掠着把她拖回那个好不容易过的梅雨季。 她把票塞回信封不肯再看。 嘴里却强作淡定:“怎么这么快上映?我都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本就不是追星的人,南潇雪走后,更是屏蔽了娱乐圈的一切消息。 毛悦在观察她反应,她慌乱间顾左右而言:“我还以为一部电影的上映需要很久。” “这也不算电影嘛,舞剧的剧情到底没电影那么复杂,剪辑难度些,也没什么特效要做。”毛悦解释:“而且这部舞剧本就是广电牵头,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过审也没什么难度。” 安常不知该说什么:“噢。” 毛悦:“首映就在明天零点,我本想己的,但后来想了想,”她郑重的说:“我觉得你需要一场充满仪式感的告别,在你的生日到来之际。” 对南潇雪。 对那个已过的梅雨季。 对还陷落其中的己。 毛悦劝:“吧宝贝,她都已经往前走了那么久了,你也该往前走了。” 安常知道毛悦说得对。 可她张了张嘴,眼神却掠过房内。 雕花木床是她南潇雪一起睡过的。 书桌前南潇雪曾坐在这里,任她拿水黄杨木梳一下下梳过乌发。 她想着这些,眼神落向书桌。 毛悦顺着她视线看过:“梳子怎么裂了条缝?摔的?” “我重新送你一把好吗?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安常恍然,这才发现时间当过的这么快。 初夏的时候她陪南潇雪过生日,她俩从ktv先离开,南潇雪开车载她回宁乡的时候,她望着车窗外的路灯流光曾想:她的生日是在遥远的秋天。 那时候南潇雪早已走了,她也差不该把南潇雪忘了吧。 然而不知不觉已到她生日,她仍是这般,哪怕木梳上曾与南潇雪一同摔出的细缝都令她恍神。 她把木梳从毛悦里抢回来:“不用。” 大概她动作太大,毛悦吓了一跳:“好好好,知道你是个恋旧的人。” “那,就当这张首映票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