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七顿顿道。 “不必了。”景绎摇摇头,一挥衣袖,“你走吧。” 姜时七心中苦涩,这么快就要赶她走? 景绎转过身,冷淡道:“其实我对你也只是一时兴起,现在这份兴趣已经没了。在我眼中,你和现在那个躺在水底的鲛人,也没什么两样。” 没什么两样? 方才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 姜时七无言以对,对景绎而言,自己确实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 现在他醒悟过来,想要扔开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为何她现在心底却蔓开了化不开的苦意呢? 姜时七有些垂头丧气,而景绎的讥讽还没停止,“想要什么就直说,偏要编那么多理由,为了维持你那可笑的自尊吗? …… 姜时七捏了捏手心,心中的颓丧悉数转化为愤怒。 “魔尊大人,你才是最可笑的那个。”姜时七抬头道,“我最后说一次,我从来就没想过,也不屑于当你的魔妃。”姜时七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道。 如果景绎觉得,她今天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那劳什子的魔妃之位,只能说他完全误解了她。 姜时七无所谓名利也无所谓面子,她不需要成为魔妃也能拥有自尊,真正时刻在维持“自尊”的,反倒是景绎这位高傲的魔尊。 他始终口是心非,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是她去揣测他的心意。 姜时七忽然觉得,还是趁早说开,更好。 “可笑?”景绎蓦然转身,双眸中深可见骨的冷意。 说他可笑,几乎是指着他鼻子骂,堂堂魔尊,必不可能白白受此侮辱。 两人实力差距悬殊,惹恼了他,一万个姜时七都不够死。 但姜时七并不后悔。 就算景绎实力强,地位高,他羞辱她,她就得承受,就得迎合吗? 景绎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峰巅,荣华富贵,珍馐美馔,后宫美人于他而言,都是信手拈来,他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替他摘,但姜时七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双手挣来。 即使她如今地位低微,但她知道自己本来的样子和讨厌的样子。 她喜欢真诚,不喜欢颐指气使,以势压人。 所以她喜欢的是以前的游虹影,不是现在的景绎。 就算是游虹影,她也不会事事依从对方,甚至放弃自我。 姜时七抬起双眸,毫不退避地看过去,两道视线在夜空中交撞,她清晰地说:“高兴的时候要陪你睡觉,不高兴的时候要滚得远远的,是吗?这不叫什么魔妃,只是你景绎的傀儡和玩物。” “呵,好……很好。” 景绎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高大身躯中蓄着一场即将倾盆而落的暴雨,攥起的双手关节泛白,黑气却不断溢出。 姜时七浑身警铃大作,她在景绎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古老而又恐怖的气势,叫她膝盖骨狂颤,颤栗欲伏,这种惶恐和害怕仿佛是刻在她的骨骼和血髓深处,来自她原始的生物本能。 相似的感觉,她只在斗兽场中枢的那只黄色巨眼上体会过。 景绎额上青筋隐现,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 姜时七睁大眼睛,她看到气炸了的景绎身后,隐隐浮现一条黑龙的轮廓,然而相比昔日游虹影凝化而出的龙形,它游动的身形疲惫凝滞,不昔日灵动,仿佛正在在和什么东西艰难搏斗。 这条黑龙不断低吼,将压制它的无形之物一一振开,艰难地凝实身形。 与此同时,景绎手上的黑气却在逐渐收拢,消散。 姜时七隐隐看出,景绎的身体中有两个灵魂正在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斗兽场秘境中,林寻说游虹影的神魂有“一分为二”的趋势。 莫非现在的景绎是一体双魂? 融合了灾兽的是天魂,也是魔族太子景绎,被星辰命道救下来的是地魂,也就是她所认识的游虹影? 然而,在黑龙和灾兽的搏斗中,灾兽正处于上风。如果灾兽胜利,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姜时七却不想走,她脚下生根,始终怔怔地望着那条黑龙。 不管谁赢谁输,她只知道今天的自己,不后悔。 正在此时,黑龙一声长啸,景绎蓄着黑气,不断颤抖的右手狠狠地向侧面砸出,那股始终压制着姜时七的恐怖气势也蓦然消失。 雄伟黑龙盘旋于天,竟是第一眼就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