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数年来辛苦修习的枪法震慑住了渣爹。
但她忘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个异国他乡孤苦无依还得靠着渣爹给钱过活的十岁小姑娘,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哪能给渣爹造成什么威胁或者惧怕呢?
只不过是良心未泯的渣爹带着那点点愧疚,许给她的纵容罢了。
也罢,就当是让她解了气报了仇,了了这仇怨。
谷玫拿着渣爹的银行卡花的大手大脚理所应当,嚣张的模样就连房地产家族出生的富二代阿帕看了都胆战心惊。
后来,渣爹死了。
噶的有点突然,都没点预告的。
没有大风大雨,没有月黑风高。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阳光明媚的晴朗天,自己开车带着和自己暧昧不清的女助理在上班的路上,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
或许是他的渣男行为让老天爷震怒吧。那天渣爹出了事后肚子上扎了块碎裂的挡风玻璃,那位置好巧不巧,卡在肿瘤之间。
因为现场医护人员没有他的病史,在搬运病人的时候肿瘤破了,大出血,人没了。
谷玫蒙了一下。
悲伤吗?没有吧,但就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后来啊,温柔的三谷隆告诉她,那种心情或许可以被称之为遗憾吧。
世界上最后一位血亲的逝去。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早就知道自己身体抱恙的渣爹倒是对自己未来的报应有所察觉,留下了遗嘱,把人托付给了自己信任的麻生太郎。
后来又过了许多年,谷玫成年了,麻生太郎按照遗嘱把渣爹剩下的所有财产转交给了谷玫手里。那日,就在要分别的时候,麻生太郎叫住了谷玫。
“他希望你恨他。”
这样,你就不用背负着那些如同毛线团一般交错凌乱的复杂情感,理所应当的对他一直恨下去,骄傲跋扈,颐气指使。
这是一位失败的渣爹,在最后,为自己世间最愧疚,也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独女,献上那么一丢丢的,绵薄的歉意。
他或许悔过了,可若是再来一次的话,麻生太郎认为他追随的这位先生依旧会走上抛妻弃女的老路,毕竟有些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难改的。
谷玫怎么回应他的呢?
她说,“哦。”
她垂着眼,想了一会,道,“等我抽空想起来的时候,会雇人给他拔拔坟头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