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颤,却没有挣开。
“我生平第一次和喜欢的姑娘相处,总是拿不准你的心思,不知道对你来说怎么样才算是好的。苦肉计确实算不上高明,却是我能想到的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把玩着那只手说的极为诚恳。炉子上的药汤渐渐停止沸腾,药香满室。
林朝朝心里五味杂陈。
“两个人在一起总免不了吵嘴,像你这样一吵架就折一条胳膊,有几根骨头能让你折腾。”
她把手收回来,错身去拿炉子旁边的护手盖在药罐上,提起来给他倒药。
“掰几根骨头算不了什么。”无双跟着林朝朝一起侧身,看她动作麻利的倒药,心里想:以后再也不会吵架了。
“你掰的高兴,倒白惹我心疼。”林昭昭点了点药罐子把最后一点药倒出来。回头就是无双乖乖巧巧的脸色,像被主人冷遇的幼犬,安分的窝在一角用湿漉的眼神远远盯着,等待临幸。
心口的冷硬像是被人用手捂热一样,软软塌塌一片。她怎么能舍得和他生气呢?他还这么小,任性不服管一点才是正常。
何况这件事情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抬手招呼他过来,他快步走近。
“朝朝。”
“还疼吗?”她的脚踝也是断过的,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不疼。”无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是真的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
“有你在就不会疼。”
这算什么,人形止痛药?林朝朝让他坐下端起,已经有些放凉的药问他:“手还能动吗?”
当然是能动的,不要小瞧了刘师傅的正骨水平。但无双却悄悄把受伤的那条胳膊侧到身后,说:“有点麻,不太好动。”
他眼神期待的盯着端药碗的林朝朝,脸上就差没写着“快喂我”几个大字。
“唉。”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过来,我喂你。”
先等待糖果的小孩乖巧坐在床边。林朝朝顶着他大狗狗一样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
舀一勺药汤吹凉,喂到他嘴里。无双低头喝药的时候眼睛却紧紧盯着林朝朝,生怕她跑了一样。
秋天的早晨阳光金黄灿烂,透过窗帘照进榻上。无双的面容一半照在金光里,更显得他眉眼艳妍,药汤在阳光下飘着白气,模糊了林朝朝的相貌。
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眼眸中盈满月华一样的温柔,无双恍惚觉得自己像一只醉酒的猫儿,在他眼眸里摇摇晃晃。
他突然抓住了林朝朝的手腕,勺中的液体微微晃动。
“怎么了?”林朝朝疑惑问他。
“是药太苦不想喝吗?”可是这还有小半碗呢,林朝朝只能哄他:“乖,先喝药,喝完给你拿冰糖。”
一勺递到他嘴边,清弱的眉眼氤氲在淡淡的热气中。
“朝朝。”他手上一使劲,将林朝朝完完全全扣进怀里。
药汤洒落。像蝴蝶的小孩抓住蝴蝶后小心翼翼地拢在手心。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她放下手中药碗,轻轻回抱。
“嗯,不吵架。”
阳光洒在少年微微弯曲的脊背上,烟尘漫漫,药香淡淡,一室温情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