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说完穿着拖鞋,哒哒趿进浴室。 逢上毕业,京舞今天人多眼杂,钟弥不让老林送自己到学校,免得被人看见麻烦,半路找了个好打车的路口,叫老林停。 老林随口一说:“您是学了驾照,平时自己开车也挺方便。” 钟弥拎自己的包,笑着说:“我有驾照啊,大一考了,但在京市买车太麻烦了,我以后走了,还得处理车子。” 老林是在丰宁巷那种逼仄路段都能七进七出毫发无伤的好车技,今天这脚刹车,却水平失常一样,叫钟弥在后座猛然一晃。 她赶着时间,也没在意,车后挥手跟老林说拜拜。 老林看着她身影纤细,穿浅蓝半袖衬衫裙,小跑去路边,招一辆出租,很快连人带车消失在眼前。 车厢安静,似乎还荡着钟弥刚刚用最寻常的语气说的那句,我以后走了,还得处理车子。 像她今天毕业,去处理事宜一样。 处理完,结束了。 沈弗峥待她太好,连旁观者都不自禁入了戏,唱念做打,雪月风花,这故事一唱三叹仿佛永远不会落幕,可戏里的人却始终清醒,记着一切都终有尽时。 老林一时不能理解。 这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在京市,没房子没户口,无根浮萍一样,遇过不公,也受过冷待,如今遇到沈弗峥那样可依的靠山,居然没有生根的念头。 有一天,她离开京市,会像处理一辆无法带走的车子一样,处理掉她和沈弗峥之间所有的牵连。 不止是震惊,老林是难以想象。 到底是谁在掌握这段关系? 钟弥昨晚本来说,等汇演结束偷偷去找沈弗峥,但今天有个小意外,她一个人还走不掉。 她本来只告诉小鱼她今天毕业,结果小鱼把这事儿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散开了,初见还跟钟弥阴阳怪气,现在跟亲姐妹似的往群里撂话,说弥弥今天毕业唉,我叫人送了花去,你们也送吧。 钟弥在后台收花收到手软。 最后只能把花里夹的卡片收来,把花送系里的其他女生。 最后剩妈妈,靳月,胡葭荔,小鱼这四束不好送人,也不方便拿走,只好打电话沈弗峥,问能不能让老林来接她一趟,她手上东西有点多。 汇演结束,后台水沸了一样,学生们忙着遇人合影拍照,人一时没散。 热热闹闹的声音里,钟弥卸着妆,听人说到沈弗峥。 自然不是他的名字。 说的是,今天台坐校长旁边的是什领导啊,来没见过,如果在我毕业后,学校才来了这年轻英俊的领导,我真的会生气,这比我毕业了,才有人京舞捐新礼堂还让我生气! 另一个女生说:“我刚刚已经去问过了,不是学校领导,是捐礼堂的那个大佬,今天受邀来观礼,你们是没看到校长书记跟他说话的赔笑样子,真是财神爷本爷坐台。” “他中途有拿手机出来拍照唉,年轻英俊算了,来我们学校这种小地方观礼,还认真在看节目鼓掌,会对一些有素质的大佬产生好感。” “你确不是因为大佬颜值高?” 何曼琪没参与话题。 郑雯雯默认她如今在京市的上流社会混得如鱼得水,光鲜亮丽,已然跨越阶级,闻声,用手肘戳戳她:“唉,那个大佬你认识吗?” 何曼琪停了一,点点头说:“认识。” 她的确认识。 她看向旁边洗完脸来的钟弥,因为钟弥她才认识。 郑雯雯以一种暗自艳羡的目光看着何曼琪,想开口问你那个有钱男朋友今天怎没来,却见何曼琪视线停留某处,她擦掉眼皮上亮片金粉,也望过去。 何曼琪在看钟弥。 瞧见钟弥,郑雯雯来了一阵话欲:“听说她现在在一个课外班舞蹈老师,她也真的是,家里条件好是不一样,能屈能伸。唉,你听说了吗,上学期钟弥靳月去剧组舞蹈替身了,那电影也快上映了吧,我时还以为什姐妹深,靳月带她进圈呢,估计靳月也舍不得吧,干嘛平白自己找竞争对手,大一那会儿她跟钟弥不在撕谁是系里第一吗?现在还能和平共处了?对吧。” 一长串的话音落地,迟迟没有应。 郑雯雯自觉刚刚那番话里对靳月又或者钟弥的酸气过重,暴露了不好看的妒忌心,她一时惴惴,一边追问何曼琪,一边将关系撇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