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给羽,询问那幅松鹰图的下落。
“你还好意思说,那幅松鹰图是柏从你父亲手里买来的,本来父亲跟李禅是同乡,再加之对鹰的极度热爱,一直想要收藏一幅李禅的画,结果你也知道,李禅先生的画作并非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还要有相当好的运气才行。柏那天兴冲冲的带着林风眠和李禅的画从加拿大回来了,父亲很是高兴。林风眠的画打算用来送人,李禅的那只鹰被他郑重其事的挂在了办公室最醒目的地方。结果你也知道了,仕女图差点让我们家破产,父亲得知松鹰图也是伪造的就把画当着柏的面摔在了地上。”
“那两幅画的秘密你是知道的吧?”
羽沉默了一会,我感觉到她快要挂断电话。
“请别挂断电话,毕竟是我的作品,还是想要找到然后收起来的,这画对我的意义比马蒂斯和马列维奇更加重要。”
“大概是被柏丢掉了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丢掉了为什么还要在遗嘱里特别的标出呢,还混在几幅价值不菲的画作里面。我不想在羽面前暴露太多东西,就向她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我从美术馆的厕所里走出来,在天台上碰见正在吸烟的馆长,便向他询问赝品的下落。
“那幅画啊,以前一直挂在林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后面被发现是假画后就被他扔了出去,曾经被林柏挂在美术馆里展出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被林柏拿去什么地方了。”
我谢过馆长,正要下楼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不过,这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松鹰的真迹就在今天下午的拍卖会上展出。”
我心里大吃一惊,我清楚的记得松鹰图是我伪造的最像真迹的一幅画,其他的画大多是靠临摹画本或者去美术馆仔细观察原画作者其他的作品来模仿其画风,唯独松鹰图是照着真迹一笔一划伪造出来的。
我打电话询问拍卖会上的人松鹰图的卖家是谁,原本拍卖会上是拒绝透露卖家的信息的,但我还是以美术馆工作人员的身份得到了卖家信息,居然是萧易。
我打电话给他,电话接通后两边互相的沉默,我耐不住性子的开口。
“今天下午的那场拍卖,松鹰图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个事情?前些日子我和你慕阿姨跟林家的人谈事情时碰巧在他们家的美术馆里看到了这幅画,为了表达歉意我特意以当初几倍的价格买下了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可这是真迹啊?”
“没错啊,当初我先把假的卖给了林家的庶子,后面又把真迹也卖给了他,他的事我都知道了,他这么做可能也是想补偿他父亲吧,我怎么会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我想要那幅松鹰图,你能把它卖给我?”
“你怕是出不起价格,这次可是真迹,虽然眼睛的部位有些损坏,而且整幅画也相比之前有些破损,被用特殊的胶水固定在了画框上。但那毕竟是李禅的真迹。”
“马蒂斯和马列维奇够不够?”
电话里一阵沉默,“你何苦去折磨你自己呢?那本来就不该是你的错,更何况贿赂官员本来就是犯罪,你若因此痛苦自责就说明你的觉悟还远不够高。”
“你现在就给拍卖会打电话,说你不卖了,来美术馆,我把画拿给你。”
“罢了,我再怎么混蛋也不至于猛宰自己的儿子,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幅画就送给你好了。”
“什么条件?”
“周末的一个饭局,在王府酒店,你要跟我参加。”
眼下情况紧急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已经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我在美术馆没等多久就看到了萧易的路虎揽胜,他挥手示意我上车,我看到画放在后车座上,径直走进去拿起画就想走。
“先别走,好歹我满足了你的要求,连几分钟的父子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吗?”
“周末的饭局我会去。”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和林家的人谈事情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
“话别说的太满,其实吧,苏家虽然跟林家关系不是很融洽,但林家跟慕家却是多年的故交了,羽的姑姑嫁给了苏辞的舅舅,也就是你慕阿姨的哥哥。”
“所以呢?”
“你慕阿姨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掌管苏氏了,苏氏还是应该交给更有能力更年轻的人手里。其实这里面,苏辞并没有把她妈妈怎么样,无非就是软禁,除了自由以外其余的都是应有尽有,所以苏辞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苏辞不会有什么事情?”
“你哪来的本事去担心苏辞啊?原本你慕阿姨就没打算对苏辞怎么样,苏辞可以回到苏氏继续做她的总裁,但前提是不再妨碍她妈妈的任何事情,并且要跟林家的大公子结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嫡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