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给她比了一个GUN的唇语。
“现在车舱没几个人,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在休息,你现在不去厕所换等后面下站了想换也换不了了。”
我认同了她的说法,站起身刚要走到过道,右腿又被她穿着黑皮长靴的大腿狠狠的夹住,我跟她对视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她的变脸发生的如此之快,跟多年前一模一样,声音也开始变得冷漠起来。
“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吗?”
我内心一阵凄凉,青岛那么大,你不想找我完全就看不见我,我又不会碍你的事,我沉默着就这样保持着被她夹住的状态不搭理她。
随后感到双腿恢复了自由,冷漠的声音又变得平常乐起来。
“回来就回来,又没说不准你回来。”
她松开我的右腿后,我夹着下半身小碎步一般的跑进了厕所,用水狠狠的洗了把脸,再用湿巾擦拭过身体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把带有污秽的内裤装进布织袋子里塞进行李箱。
我本想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却又被漂亮严厉的乘务长劝回了原本的座位。
“你才认识那个乘务多久?就精虫上脑按耐不住了?”
我看她翻动我的速写本,一边翻动一边还用笔写着评语,让我想起了集训时老师批阅画稿时的场景。
她看我不搭理她,用脚狠狠的踩了我几下,随即又意识到对我而言这好像并不是什么惩罚,懊恼的甩了甩手,我心里略微窃喜,算是这趟旅途中唯一让人开心的时刻了。
“看我吃瘪很开心?”
我扭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瞥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回青岛了,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列车上再次失心。
我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后,我想睡又害怕再经历一次刚才的情况就强撑住自己的身体,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的戳了几下。
刚才被她拿在手心的速写本被她摆到了我面前的小桌板上,崭新的纸张上刻着花瓣一样的字体。
“为什么给别人做枪手?自己的画就这么被人心甘情愿的利用?”
我拿起笔来回应她,“不当枪手我吃什么?学费怎么办?北京租房子的钱从拿来?画画的工具啥的怎么办?”
用笔在纸上狠狠的写了几个大大的叹号,随后想起来这事本身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又狼狈的用橡皮轻轻的擦去了。
我和她再次同时陷入了沉默,一如五年前没有产生交际的时候,此刻我睡意全无,只能数着手表上的针脚祈求列车快些到站。
数时间的时候没忍住撇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流着泪水,也不去擦拭,任由泪水流淌在脸上,清澈的溪流一样。
我用笔在速写本上写着,“你怎么了?”
她冷笑了一声,发现笔握在我的手里,还没来得及给她,随即从手袋里拿出口红折断,用手指蘸上红色的口红膏体在纸上划着。
“你关心我啊?”
猩红的字体在我的瞳孔里逐渐放大,我记起了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再度扭过头去。
随便你怎么样吧,反正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终于列车上响起了快要进站的提示音,我站起身,她没有让步的意思。
“你还有几幅画在林羽的手里?”
“我跟别人有协定的,十年期间的美术作品都归人家所有的。”
“大学四年,算上今年一年,还有五年!?”
“这样挺好的,反正我也不吃亏。”
她正要说些什么,列车在此时停了下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拖出行李箱侧过身子走了出去。从背后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她目送着我下了车。
回到家后浑身燥热难耐,用凉水冲了好几遍才让自己逐渐冷静下来,是意外吗,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再次回青岛的时候就遇见了苏辞,好像没有遵守约定神明降下的惩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