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里实花是这样难应付的人啊!
伊地知在心里惨叫连连,事已至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好舍弃一部分,“孔时雨,五条先生说情报应该优先给他,但现在联络不到他……”
实花果然被吸引走了:“那就给我。”
伊地知缓了口气,等红绿灯的期间自副驾驶储物处摸了只文件袋出来,递给了实花。
实花接过,没再追问,伊地知抹了把额头的汗,脑子里全是五条悟临走前反复敲打他的画面。
“我已经和夜蛾校长商量好了,这次会去北海道一段时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
“这就对咯,伊地知。”
他这算是弃车保帅吗?伊地知不知道,实花看得很快,没多久就将文件袋还了回来。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实花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点笑容,但伊地知凑近点就能看见,她眼睛是冷的,没有任何这个表情应有的情绪,“我需要威胁你一下吗?”
“不不不,不用了。”伊地知连连摇头,冷汗直冒,那种话他已经在五条悟那听够多了。
这两个人不愧是认识多年的,这方面居然这么像。伊地知在心里感叹,白发男人的笑容出现在脑海里,和刚刚实花冷冰冰带着威胁意味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
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样。
如实花所言,伊地知这边赶到新干线车站的时间刚好,认出这辆属于高专的车后,乐岩寺同随行的庵歌姬一起上了车,换了个位置的实花靠在副驾驶椅背上,见人来,连头都不回,还是庵歌姬先开的口:“月见里?”
“怎么了?”实花回,依旧没回头,“顺道执行了任务,所以在这里。”
这颗后脑勺圆润且冷漠,庵歌姬不爽了两秒——对于实花稀烂的礼数。
只是她也知道,这家伙从小就诠释过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是五条悟。碍于乐岩寺在场,庵歌姬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回了一句,“辛苦了。”
“对了,”于是便随口问道,“那个笨蛋呢?”
这称呼,也不知道五条悟在别人面前犯了多少贱,通过车内后视镜,实花注意到乐岩寺也抬起头来,看样子也很好奇,平日里总是吵吵嚷嚷在别人眼前瞎晃的五条悟去哪了。
她先是瞥了伊地知一眼,“任务缘故,出差去了。”
换来乐岩寺一声冷哼,“老夫分明记得,他近期任务已经处理完了。”
伊地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实花扬起嘴角道:“谁知道呢……”
话音散开,她回过头,看向乐岩寺,“前段时间西新宿那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
那天因为夏油杰的出现,她就没有再管那些术师,也没有关注后面的结果。
“线索不足,定义为未知诅咒师作乱。”乐岩寺答。
他表面上没有变化,藏着眼窝里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实花。
“不过老夫听说任务中出现了意外事件,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这么说着,因为苍老而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实花理直气壮地扬了扬眉,“顺道路过,有什么问题吗?”
“顺道路过附带干涉一下吗?”
看来那群术师没敢提五条悟,这口锅全掉她头上了。
实花哈哈一笑,“是监督,毕竟被我发现时,他们还在商量该去哪消磨时间呢。”
话音挑起,带着点讥讽的意思,乐岩寺神色一变,显然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好歹也是根世事阅尽的老油条了,他并没有显出太多的惊讶。
“口说无凭。”他道。
实花冷哼一声:“随便你,我会让平岛将我调查出的情况发给你。”
“至于到时候想要怎么处理——”
她阴下脸,车里另外完全不知情的两人被那一闪而过的冷意吓了一跳,“作为‘渡’,我还是更想听听你的想法。”
‘渡’这个字眼被咬得很重,意味复杂,实花说完便收回视线,乐岩寺也不再回应,两人双双沉默之下,车内本不和谐的气氛降至冰点,直至抵达高专,乐岩寺和庵歌姬下车后,实花才缓了一口气,抱怨道:“真是麻烦。”
抱怨完,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她重新抽出了刚刚那点文件,借了伊地知的平板电脑,随手输入了一个地点。
导航的机械音响起,伊地知顿了顿,意识到这个地点代表的意思后,他顿感压力山大,甚至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月见里……”
“怎么了?”雨已经停了,实花打开车窗,雨后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内,伊地知打了个哆嗦。
告密就算了,还亲自带人过去。
他求饶道:“五条先生会杀了我的。”
记忆里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五条悟站在灯光下,笑嘻嘻地说着威胁他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