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块上,天边响起隆隆雷声,实花看着手边,沾满她鲜血的石块,心想,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那些话语经她口中说出,却也成了扎向她心里的一把刀。
怎么可能抹掉啊?她自嘲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就连自己也不清楚了。
但是。
实花爬了起来,伤口重构完毕,她抓着那些尖锐的小石子,强烈的坚决之意自心间升起。
她绝对不要再经历那样的场景,她绝对不要依靠任何人,她绝对要……活着走出北海道。
暴雨落下,血迹被冲散,实花站起身,一步一拐地向前走去,她勉强记得来的方向,但却不知道这是哪里,如注的暴雨中,她走了数个小时,才找到一条标了地区的路,打了个电话给平岛。
“来接我。”
平岛开了半小时才找到这里,他一路上囤了不少问题,但在看见实花后,这些问题尽数消散,化作了嘴边无比酸涩的一句。
“月见里同学,你怎么了?”
雨水自实花脸上流下,顺着下颚滴了下去,听见平岛的问题,她抬起头,藕白的一张脸如冰封,神色灰败。
她一言不发上了车,平岛注意到了她一身的泥点,他环顾了一边四周,又试探道:“是五条同学……和你吵架了?”
实花苦笑了一声,笑出几份心碎的感觉,没有问答,只是反问:“你觉得我说的那些事,很多余吗?”
现在一看,她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过谁,这些事情对不对,别人愿不愿意。关心,在意,这些情绪仿佛是天生的,她自然而然就那样做了。
但是她没问过五条悟需不需要,那么骄傲的人,她的忧虑,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种负担呢?
她不知道,她好迷茫。
“不多余,”平岛道,他认真斟酌了下措辞,“月见里同学,你其实……和五条同学很像。”
很像。
一样的傲慢,一样的自以为是。
实花自暴自弃地躺回了椅背上,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兀自望着窗外阴沉沉的云,良久,才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以及这一切来回的原因,问道:“……我难受就算了,他一直那样说话的,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让我离开的那八年,他不要因此难过。
就算我真的不小心死了,那也只是我的事情,我希望他知道这个消息时,笑也好,不关心也罢,至少,不要有像刚刚那样的表情。
“……”
平岛沉默了很久,最终也只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那除非他忘记你了,月见里同学。”
“不管怎么样,在乎的人永远都会在我们心里。”
实花回到了高专,就那样半死不活地去和夜蛾打了个招呼。
正在办公的校长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惨白湿透的人杵在办公室门口,缓了好久,才听明白实花的意思。
实花没给他劝告的机会,那些理由她听得够多了,此时是真真地铁下了心,没有半步动摇,回宿舍就开始收拾行李。
乐岩寺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应,这个提案经总监部与咒术连代表确定,目前已成功通过,‘渡’会作为第一批接受调遣的咒术师前往北海道,而这期间,咒术连则需为总监部提供非术师方面的支持。
利益平等交换,十分简单。
拿到手续的那一刻,实花瘫坐在椅子上,百感交集。
自己已经是一枚过河卒子,无法回头,她也已决定不去回头。
就让她这样一直幼稚,一直叛逆地走下去吧。
实花想。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今年的夏天,成为过河卒子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记录:2007年8月,xx县xx市。
概要:探查村内人口失踪原因,祓除该事件咒灵。
执行咒术师:特级咒术师,夏油杰。
所以,意义在哪里?
保护普通人,是咒术师的天职。
可是,保护这样的普通人,说到底,到底有什么意义?
“学长是个心善的人啊。”已逝之人,灰原雄的笑容出现在了夏油杰眼前,好像那一方阴暗的角落都被照亮了,令人不由得轻松愉快。
然后,画面闪烁了下,夏油杰站在太平间里,在头顶灯光滋滋的电流声与沉淀的尘埃中,拉开了那盖在熟悉面容上的黑布。
“……”
然后就只剩沉默。
今年的夏天真是难熬,自焦热的土壤中爬出来不只有喧闹的蝉鸣,还有源源不断的咒灵,夏油杰挨过了一阵又一阵,直到他眼睁睁看见那些蛆虫爬上了同伴的身体,将他拖入地里,最后只给留下一个冰冷的碑。
……真该死。
然后现在,夏油杰站着那面铁笼前,看着里面关押的两名小女孩,良久,他仰起头,叹了口气,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