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术式,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收刀的人影。
感觉到他想法的实花歪了下头。
同样对上信号的灰原雄站起来让开了。
实花走了过来,甩了那个小孩一眼:“没死。”
七海:“?”
灰原雄急了,他手中的纱布都用了一卷了,眼看着小孩的脸色愈发苍白,他道:“实花!”
实花转过头盯着他。
灰原雄被这一盯盯忘了词,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他,他止不住血。”
失血过多可是救不回来的。实花抬手拍了下小孩受伤的肩膀。
血肉重构,伤口迅速愈合,片刻便恢复如初。
七海和灰原雄纷纷松了一口气,尔后,他们又双双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小孩子好像……和实花是一个年纪的?
加上实花的各种表现,两人顿悟:“该不会……”
他没说完,小孩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撞见实花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失声尖叫:“鬼啊!月见里!你怎么活着啊——!”
七海和灰原雄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测。
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实花的退学手段,是不是有点特殊?
毕竟当初没想着还会回这里,甚至遇见认识她的人啊。
在场的人都听见,实花轻轻“啧”了一声。
七海和灰原雄没猜错,当初实花退学的理由是——死亡。
……实际上她也确实濒死了几次,但地府似乎并不是很欢迎她。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月见里实花还活着,甚至开始干起了提着刀打怪的活,这对昔日同班同学的认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毕竟实花是那个非常特别的,被人群排斥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正在他面前悠悠闲闲地收起刀,回答:“嗯,活着。”
小孩被这理直气壮的诈尸方式惊呆了,“啊”了半天只吐出一句:“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实花回道:“你在这更奇怪吧,今天休息日。”
小孩噎住了,而七海则飞速一想,确实,休息日还来学校的学生,等同于下班还在加班的社畜,和鬼有什么区别吗?
“你,你——”
小孩开始张牙舞爪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也难为他在失血的情况下还能有这精神头,实花勉为其难地站定了一会儿,又听他道:“你不是人吧!你本来就不是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才可以这样……”
话说一半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但七海和灰原雄纷纷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弦外之音。
实花是被排挤的人,程度可能还不小。
校园霸凌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正义的灰原雄站了起来,却又听实花道:“什么他们?说什么?”
灰原雄顿住了。
没等小孩回复,实花就甩出了下一句:“我不记得。”
字里字外的意思就是——我无所谓你们以前干了什么,现在也懒得去想。
反正对我没影响。
这态度可真是,傲慢得完完全全没把对方当回事。
小孩是万万理解不了这种思想的,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追实花问个明白:“那你到底是什么啊?”
我到底是什么?
他这句话问出来,话音在空旷的礼堂间回荡。
实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她这种问题听多了,自己也被带着思考起来。
她是什么?她能是除了人以外的东西吗?
好像她和普通人确实不一样,不过她是咒术师,不一样不挺正常吗?
还是说她哪里其实不对劲,自己没发现?
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圈,实花一摊手,无比潇洒地回道:“应该是人吧,我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
此时还在阴暗天幕之下的操场一片死寂,实花的脸陷在一片阴影里,更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股非人的冷。
小孩不敢再问了,他缩头乌龟一般躲在七海身后,出了‘帐’后便由辅助监督带走。
三个人坐在车上,沉默良久。
七海和灰原雄都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实花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为了缓和这样诡异的气氛,灰原雄第一个想通了,他如来时那般开口:“要不等会去卡拉ok吧!”
被否决。
“那居酒屋!”
三个未成年,被否决。
“唐,唐人街呢?池袋的西口还蛮有名的……”
灰原雄眨了眨眼睛,期待满满道:“我还没见过二年级的前辈们呢,他们有空吗?要不出来一起聚个餐?”
他提到这个,一边静默的实花动了,一双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