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稍加权衡,又看了旁边翘着腿的五条悟一眼——这家伙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其实稍微深究一下,实花就能感觉他内里摸不到底的深度。
包括面前的夏油杰也是。
天大地大,反正她也无处可去,不如就这样。
实花向夏油杰伸出了手,她的表情冷淡,就像五条悟说的,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她都没有作为小孩子的样子。
而夏油杰接过了她的手。
两个人说话算话,实花父亲的后事没几天就安排妥当,五条悟打电话联系来了负责运送受术式影响人类的车辆,在对房屋以及周边进行彻底的清查,确保无衍生诅咒后,便把实花提溜到了现任监护人,也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老师,夜蛾正道的面前。
这两个人居然还是学生。
实花这么想着,五条悟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去啊,还不快和你的单亲爸爸打个招呼。”
他嘴毒且无自觉,一句话直接踩了两个人的点。五分钟后,站在门口的夏油杰听见里头一声夜蛾的怒喝,然后五条悟就被连人带包地丢了出来。
“你老是提夜蛾老师离婚的事干嘛?”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不理解道,“挨骂很好玩吗?”
“谁知道他这么容易生气啊,更年期吧。”五条悟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然后跟着夏油杰一起靠在墙边,而一墙之隔的位置,夜蛾和实花正在做成为咒术师相关的问答。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
他们这个筋肉发达的老师头脑却不简单,十几年教育生涯至始至终都坚持着这个理念。
因此,这也成了每个学生入学后都会做的一项问答——毕竟,诅咒只能用诅咒祓除,如果咒术师不由诅咒致死,且在死前怨念强烈,直接变成咒灵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实花虽然没有入学高专,但她有且只有成为咒术师的路,夜蛾便问道。
“会怨恨那些令你不得不成为咒术师的人吗?”
实花回答得很快:“不会。”
夜蛾问道:“为什么?”
实花思索片刻便答上了:“我不得不成为咒术师是因为觉醒并对其他人使用了术式,但我的术式是天生的,并不是因为谁得到的。”
“要恨的话只能恨给予我‘生’的母亲,但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头一遭的,墙内外三个人齐齐被一个小孩的话冷漠到了,五条悟率先回过神来,大抵是觉得这个小孩有意思极了,他一边鼓了个掌,一边低低地收着声笑。
而另外一个可怕的想法则从夏油杰心里升了起来,他问:“不会真的不是人吧?”
初见时那句话,他还以为五条悟开玩笑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两根手指意思一半一半:“你觉得呢?”
夏油杰没心情笑了,一把抓着他的手将那两根手指按了回去。
问答很快便结束,实花被夜蛾带了回去,开始学习一系列咒术师的相关知识。
诅咒,诅咒师,咒术师等等专有名词背后的含义。
她是个好学的人,不仅好学,自我肯定度还极高,夜蛾教学时为了确定学生是否真正理解的质疑,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教得夜蛾,即轻松,又紧张,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思考一下这小孩会不会是那两个问题学生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一个个的能傲慢成这个样子,明明高专外面的社会天天都在歌颂谦逊之美德,高专的他们就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一点也不沾。
不仅不沾,还引以为傲。
低头瞟了眼实花笔不带停的学习进度,夜蛾在心里回想起了,自己学生时因为学习太烂被老师追着打的时光,在心里默默将一口牙咬碎。
天才真该死啊。他想。
三月的天气逐渐回暖,以最短时间结束课程的实花被夜蛾带去签了一堆文件,成功以“临时成员”的身份被塞进了一年级的队伍里,做一个课堂期间安静的观众。
一年级的三位学生,名字分别是:五条悟,夏油杰,以及——
家入硝子。
实花抬头看着眼前刚出完任务回来,嘴里还叼着烟的短发少女。
“哟,小朋友,迷路了吗?”
夜蛾给她介绍过,家入硝子,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同期,是高专目前唯一能够使用反转术式的人。
反转术式是将本是负能量的两股咒力相乘,变作正能量治愈自身的操作,当然,反转过后得到的能量对于负面存在的诅咒来说,是相当致命的存在。
家入硝子对实花的存在并不了解,只是将烟夹在手指间,稍稍俯下身来看她。
她不知道实花对烟味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敏感,那起源于她父亲去世前的一段时间,家里的烟灰缸总是积满吸完的烟蒂。
实际上夜蛾他们也不知道有这个事情,毕竟已经确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们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