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南道:“大哥, 你是说舒姐是冲着你这个管后勤的领导来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后勤上正好管着批发市场那边。 只不过和军方直接打交道的就是夏老板一人而已。 然后再由他把批发市场分租给舒姐这样的小老板。 林景东道:“不得不防啊。” “可是,大哥, 她没那么神通广大能知道很少在家的我是你弟弟吧?顶多也就是个广撒网的行为。而且,澜澜能挣到钱也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你又不是管着她们租铺子的人。人家早就已经租到铺子了,就算想和军区大院的人扯上关系, 也不需要你违反纪律。没必要过度避嫌吧。” 生意人想找个靠山太正常了,怕被有靠山的挤下去啊。毕竟如今批发市场的铺子是越来越红火了。 大家都是从物质极度匮乏的十年走过来的。 如今好多人都落实政策回到工作岗位, 补发了津贴、工资。 面对给大家生产和生活带来极大方便和舒适的物质, 很多人都忍不住想买的。 林墨道:“爸爸, 那我妈妈也不能做跟军区有关的生意么?” 他吃火锅的时候听着舒阿姨同妈妈说, 军区里人口有几万,是一个非常大的购物群体。 能把军区的生意做好, 基本盘都有了。 妈妈说她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也不太可能被工厂招工,机关单位就更进不了了。 要留在军区附近守着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像舒阿姨一样找到个铺子做跟军区有关的生意。 这样才能维持得了基本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澜已经没有什么开口的余地了。 她也担心因为自己‘贪财’,把林家给拉下水了。 不过,去批发市场的哪个铺面买东西,这大家伙掏的是自己兜里的钱。 选择的自主权也在自己手上。 舒姐又不是要卖什么给军区, 要后勤上统一买单。这倒是可能造成贪腐。 她之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有些疏忽了。 现在想想,舒姐这样的老江湖可能那天真的从高连长和小叔身上看出了高干子弟的气场。 所以才找自己这个半大孩子有技巧地套了几句话。 虽然她也没说什么,但有些细枝末节难免从言谈中透露了出去。 然后舒姐才顺水推舟, 说服自己给她当模特儿, 做长期生意。 而且又很热心的帮着在住处附近找出租的房屋。 为的都是和自己背后的人家扯上关系。 自己当时一副村里小姑娘的打扮, 很明显是来投靠军区的亲戚的。 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那到底还要不要和舒姐继续合作,还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因为舒姐求的东西譬如关键时刻的撑腰,她给不了啊。 而且如果有人要为此事付出代价,也不是她。 她从善如流的开口,“我还没有收过舒姐一分钱的好处费。到底能不能继续,我听家里的。” 林景东和闫淑芬听了这话,都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林景南也只好闭嘴了。 林墨有些失望。如果程澜姐做模特儿挣提成的事不成了,他妈妈要做的小生意多半也不成。 那妈妈还能长长久久的在附近守着自己长大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父亲生出了一些埋怨。把自己和妈妈分开,妈妈找来了他还生怕影响到他。 林琅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安静听着。 林师长道:“这样,咱们好好捋捋。首先澜澜做模特儿这个事本身,我其实是不反对的。我也不觉得模特儿是什么不正经的职业。就是景南说的,不偷不抢的,爹妈赏饭吃!难道澜澜穿那条海军裙不漂亮么?要是不漂亮,也不会有人跑来问她在哪里买的,还跟着她买了。这都不是一个、两个!60年代的时候,主席曾经针对模特儿里最引人争议的人体模特儿有过批示:‘男女老少裸|体del,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而且,老人家还直接用的是del这个英语单词。人体模特儿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只是帮人展示一下正正经经的衣服了。” 程澜心头一松,她也不觉得当模特儿有什么不好的。 如今有了林爷爷亲自开口认同,还是搬出了主席的话来说事,她心头坦然多了。 就算最后的结论还是要让她避嫌,她也觉得心头舒服不少。 林琅也忍不住道:“爷爷,主席懂英语啊?” 林师长点头,“我听一位老领导说过,主席长征路上休息的时候还在背带湖南口音的英语单词呢。而且他还请了章士钊老先生的养女章含之做英语老师。邓政委也说和外国人打交道,就要学会说他们的话。所以你整天叽里咕噜的我也觉得挺好的啊。思想要搞活嘛!” 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其次,澜澜靠当模特儿挣钱会不会引来非议,让人觉得林家薄待了她?这个啊,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没必要太畏惧流言蜚语。现如今又不是那十年了。那个姓舒的女老板靠着澜澜给她当模特儿生意变好了,因此给予一定的报酬。我觉得是应当的。” “第三,大家看了澜澜穿着好看跑去买裙子,这应该是单纯的经济行为。说到天边去,咱们也是占理的。没有必要草木皆兵。景东啊,我看你是那十年被整得有些过于谨慎了。不管是如今澜澜靠当模特儿挣点零花钱,还是将来秦柳也跑到批发市场或者军区大门口做小生意,这都是经济行为。我听说有很多从乡下回成都的知青,在家里过不下去,只好到大街上摆摊设点。这样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那就很好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澜澜,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