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茶啊,你没被白泼。” …… 伯恩主教盯着卡伦看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自己一步一步地给这个年轻人挖坑,这个年轻人则用一种坦诚一步一步地填着自己挖的坑。 至于他刚刚那番对全场的质问,是真的纯粹地情绪抒发么? 伯恩是不信的。 但他认可这种将坦诚融入自身节奏的应对方式。 伯恩记得自己的儿子德里乌斯曾说过,这个叫卡伦的安保人员很有趣,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以前虽然接触但却忽略了。 不过,这场交锋,才刚刚开始。 大家,就在各自的立场上继续“厮杀”吧。 伯恩主教侧过身,说道:“卡伦队长,我是否可以怀疑,你的那种‘时机不成熟’的描述,是一种自己选择躲避的借口呢?” 卡伦点了点头,回答道:“不用怀疑,就是躲避的借口。” “那我是否也可以因此怀疑,你对秩序教义的不够忠诚?” 加斯波尔开口道:“被告辩护人,你的提问超出合理界限了。” “很抱歉,审判长。” 卡伦却向加斯波尔行礼道:“我愿意回答,审判长。” 加斯波尔不再说话。 卡伦则重新看向伯恩主教,回答道:“是的,我对秩序的教义,不够忠诚。” “所以……” 没等伯恩主教继续说下去,卡伦就打断了他,说道: “前不久我经历了一次体检,在骑士团的附属医院里做的,我的信仰虔诚分,是罕见的满分,我相信主教大人您手里应该是有我资料的,您可以回去后再查一查。” “既然是满分,为什么……” 坐在卡伦旁边的阿尔弗雷德呼吸一下子加速了,他整个人也因这个话题而兴奋起来,这位主教大人,是要和自家少爷辩论信仰么? “因为信仰的道路,没有尽头,我信仰秩序,但我也曾走入过歧途,我曾以为自己是正确的,却又会在过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偏激和糊涂。 我不会因此而气馁,反而我会因为自己每一次的醒悟而感到喜悦。 毕竟,如果人人都能轻易做到心中对秩序信仰,行动上也完全遵从心中的想法去指引,那我们秩序神教这么多年来无数先贤为之奋斗终生的理想蓝图,岂不是太过简单了?” “所以,卡伦队长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帕瓦罗审判官死了,才决心接替他去继续完成针对维科莱裁决官的调查么?” “是的,因为他的死,触动了我,我原本想着,等以后风向再好一些,环境再好一些,再去配合帕瓦罗审判官一起调查这件事的。 等帕瓦罗审判官死后我才意识到,如果我一直坐等着,是永远都等不来合适的风向和更良好的环境的。 这些,都需要我以及一大群人,主动站出来,去努力创造。” “为了创造这个环境,你会去努力做出一些改变,对么?” “是的,没错。” “卡伦队长,你是否觉得,正是因为秩序之鞭现在的权力不够大,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环境出现?在你的心里,是否认为,只要秩序之鞭的权力能够得到恢复,环境就会变好?” “被告辩护人,请注意你的发言。”加斯波尔提醒道。 “是,审判长。” “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但作为一个在秩序信仰上前行的人,至少目前来看,我觉得秩序之鞭如果能恢复一部分以前的权力,确实能对神教的风气起到很好的肃清作用。” “好的,我明白了。”伯恩主教将目光看向维克,“先前阐述的证据链条里,我方对第一条和第三条,认为很失当。 首先,我方不认为维科莱裁决官抢夺了帕瓦罗审判官的功劳,当时大区管理处对这件事是有过调查和定性的,也有过回访,而且,帕瓦罗审判官是得到一部分功劳的,当时帕瓦罗审判官还提了等,我记得没错吧?” “是的,没错。” “所以,是帕瓦罗审判官本人已经默认了这一结果,他没有选择合理使用神教给予他的权力去维护他自己的合理利益,因此,现在再想因为他死了,再去推翻他曾亲自承认的结果,我觉得是不合适的,也是不合理的。 况且,这里面牵扯的问题很复杂,就比如一支小队共同完成了一件任务,论功行赏时,小队的队长或者小队里的某个人拿到了最多的奖励,其余人就会心理不平衡。 可到底谁对谁错,外人能分得清楚么? 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