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限期未至, 楚毅便孤身一人来到了孙元汾面前,再度献策。 听完对方的话,孙元汾眯了眯眼, 良久才道:“有几成把握?” “六成。”楚毅蓦地抬起头来,眼神沉静。让洛嫣从阎军帐中偷出他们的布防图, 秘密转交到武王手中, 楚毅有六成把握。 “可若是王爷能让淮安城中的探子主动掩护,小婿便能有八成把握。”楚毅一字一顿道。 “待那洛氏女真的从阎军手中盗来布防图, 你又预备如何处置她?”孙元汾径直朝楚毅看来, 一双鹰眸,幽若寒潭。 只一眼,便叫楚毅的背后起了一片白毛汗。他清楚这是孙元汾在考验他,答得稍有差池, 不仅先前献策围杀阎军的功劳彻底付诸流水, 说不定还会让对方对他起更大的杀心。 沉默片刻后, 楚毅嘴角忽的扬起一抹涩然的弧度, “望王爷恕罪, 洛氏女与小婿到底夫妻一场。若是对方真的能盗来阎军布防图,王爷可否饶她一条性命?” “哦?本王还以为那洛氏女也姓洛,元修你只想杀之而后快呢。”孙元汾笑道。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上一代的那些恩恩怨怨,阿嫣一概不知,我怎能杀之而后快。何况, 我若是想动手,早前发现她是仇人之女时,就已经动手了,不会拖延至今。”楚毅满脸诚恳。 孙元汾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笑着将楚毅从地上扶起,让他尽管下去准备密函,他会让隐于淮安的密探一试。若布防图为真,那洛氏女就有功在身,到时别说留下性命,就是让楚毅纳她为妾,也无不可。 楚毅惊了,表示已有郡主为妻,怎可心二意,再纳妾室,况且纳的还是自己曾经的妻子。 “若是能为你盗来布防图,那洛氏女待你便是一片情深,本王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番情意?秀嫦那边你不必担心,本王的话她不敢不听。”孙元汾不容拒绝道。 听到这里,楚毅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谢恩告退。 待离了武王的视线,楚毅的眉眼也在一瞬间门冷了下来。孙元汾果真是个老狐狸,他都把话说得那样情真意切,却仍然得不来他丝毫信任,非要将洛嫣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不着痕迹地在他与孙秀嫦中间门下蛆,着实可恨! 偏偏这步棋楚毅不走不行,只因他先前献策围杀阎军时,他很清楚感受到孙元汾对他起了杀心。他必须要向对方展露自己柔情念旧的一面,才有机会打消孙元汾的杀心。 其次则是因为此次围剿阎军,他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乱跳,像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的。曾经这预感救了他好几回性命,譬如之前被阿嫣亲姐举刀偷袭,就是因为一瞬间门的心跳过速,他才险险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楚毅一直十分信任他的预感,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孙、韩联军人多势众,足足有八十多万兵,将近是阎军的倍,粮草充盈,这一场战如何也不会败,他为何预感并不好。 故而为了万无一失,他又想到了洛嫣。之所以主动告知孙元汾,是因为他对淮安郡一无所知,不通过孙元汾的钉子,想要将他的密信送出,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一日,洛央从监视洛嫣的暗探那儿得知,他们截留了一封不知道谁人传给她的密信。为防打草惊蛇,他们已经命人迅速将密信誊抄,真的那封则送到了洛嫣手中。 听闻此言,洛央轻呼了口气,这封信来了,她的心里才有种靴子落地的安稳感。随即,叫人直接将誊抄的密信呈上。 打开信纸,洛央便发现了上头竟写满了计数,叫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这些是什么?”阎起的眉头直接皱紧到一起。 “启禀将军,属下等人思索过后,怀疑这些计数应当对应着某一书册,唯有寻到那一本书册,方知这里头到底写了什么。”暗探们到底术业有专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窍门。 “属下已经命人拿四书五经等书再试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试出正确的那一本。”暗探再次说道。 听了他的话,洛央的脑袋在这一瞬间门急速运转起来,眼神明灭两瞬后,她蓦地从密信上抬起头来,“让你的人不用再试什么四书五经了,我知道这些计数对应着哪一本书。” 说罢,洛央起身,直接在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玉簪记》,便开始细细核对了起来。 当初洛嫣与楚毅正是因着这一本《玉簪记》而相识,可以说这是二人的定情之书。 这个秘密,除了他们俩,旁人根本不知,不过谁让洛央脑中有剧情呢。 一盏茶的功夫后,洛央直接就破译了楚毅找人递进来的这一封密信。他让洛嫣给他偷阎军的布防图,得手之后,去到东街口的那家豆腐坊,自会有人接应。 理由便是如今孙、韩两军压境,阎军肯定是扛不住的,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