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一步上前蹲下查看晏鹤清的情况,五指却穿过晏鹤清的身体,晏鹤清没有任何反应。 陆凛捏紧手指,脸色差得可怕,却无可奈何,只能任晏鹤清害怕地哭,陪他从大雨到雨停。 到深夜,外面才响起脚步声。 开门没开,清楚的钥匙圈声,晏鹤清总算抬头,陆凛终于看到他的脸。 和年后没太大差,五官幼儿版的晏鹤清,一双眼睛早已哭红,长长的眼睫被眼泪打湿苍蝇腿,他静静望向门,然后抬手,用袖子重重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门打开,他也站起来,贴墙,还没窗户高,低头望脚尖,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门外的人重重叹气,进屋没责备晏鹤清,温柔抱起他往外走,“饿吧,想吃么告诉阿姨。” 晏鹤清第一句却是,“阿姨,我弟弟……”他又包不住眼泪,“他还会回来吗?” 女人停顿一下,笑声特温柔,“一定会的。” 女人抱晏鹤清走储室,陆凛跟上,穿过门,他又到另一个地方。 眼熟的阳台,一名少年蜷缩在狭窄的床板上,少年睡得极不安稳,嘴里小声念么。 陆凛蹲下,凑近。 终于清。 “妈妈,好疼……” 也是靠近,陆凛才看见枕上有星点的痕迹,月光穿过窗户,看是黑色,但陆凛知道,那是血。 晏鹤清左耳只随便贴一块创可贴,睡后创可贴蹭开,黏一半沾头发,虽然左耳被压不见伤口,但从创可贴那一小块彻底被染红的纱,就知道是他耳廓被晏峰用小刀划伤那年。 陆凛记得很清楚,那时的晏鹤清,不过11岁。 酸涩感从心尖蔓延,陆凛明知手会穿过晏鹤清,还是不停试想要拥抱住晏鹤清。 咚咚咚! 突然有人砸门。 陆凛就看到晏鹤清条件反射地睁眼,从床上弹起来,连鞋都没穿,光脚跑去开门。 陆凛赶快跟上。 晏鹤清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开门,浓烈酒气袭来,他刚要开口就被晏胜炳一脚踹到腹部,冷汗直流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晏胜炳骂骂咧咧,“晦气东西,自从养你,我把把输钱!你他妈还不想给我开门,养不熟的白眼狼!” 晏鹤清闭紧嘴,将痛呼全都咽回去,晏胜炳见他不声,才满意,打酒嗝,笑回卧室,“老婆,我回来!” 门大开,晏鹤清缓缓站起,他疼得厉害,拖脚才走到门边,无声关好门。 又在黑暗里站好一会儿,他扭头看向卫生间,想去洗脚,又怕用水声会引起晏胜炳和赵惠林的注意,犹豫再三,他还是慢慢回到阳台。 他坐到床板边沿,脚没上床,从枕头底下摸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和一本书,没管抽疼的肚子,开始做题。 电筒光照亮他的左耳。 不于现在,耳廓上是几条很粗的刀口,才结血痂,又沁血。 陆凛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弯身想再看清楚些,电筒光就从他眼前闪过,场景一变,是客厅。 “你不答应是吧?”赵惠林左看右看,从茶几上拿水果刀比在手腕,哭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晏鹤清你就是样回报我的,好,眼不见为净,我现在死给你看!” 晏鹤清低头,始终没开口,赵惠林眼珠子一转,没有划刀,哭得更大声,“你不在意我,总在意你亲弟弟吧,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到他吗?” 晏鹤清身体明显一震,赵惠林知道戳中晏鹤清的软肋。 她抓稳刀,马上止住哭声苦口婆心,“鹤清,你是知道陆少爷的来头,你以为妈稀罕那几个臭钱?我是为你想啊,陆少爷那么看中你,你要随他的意,他帮忙找你弟弟,那不就一句的事?反过来嘛——”她拖长声音,“你要得罪他,他要让你弟弟不知不觉消失,也是一句的事。” 客厅瞬时安静。 晏胜炳急得要说,被赵惠林眼压回去,两夫妻就么无声贪婪盯紧晏鹤清。 漫长时间过去,赵惠林忍不住重开始嚷,“我不活!我要死,谁都拦我……” 晏胜炳假装去拦,“老婆你冲!”回头急声催促,“儿子,我的好儿子,你快劝劝你妈,她么疼你,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