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出现是一种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这事儿成不了,因为母亲能割腕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既然成不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不知道。 此时的少女在学业上是个天才,在人情世故上是个极端冷漠的天才。她能通过每个人的言行去推测这些人想要得到什么,但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推测出的结论,也懒得去配合。如同她能推测出,父亲没有说谎,他对她确实满怀愧疚,他也真的想照顾她,可她没有给任何回应,没那个必要,因为事不可为,父亲所做的一切,纯属浪费时间。 父亲在少女眼中是个每时每刻都在浪费生命的人,他会跟她说一堆废话,说过往,说我对不起你,说我偷偷看过你,说我录下了每一段关于你的新闻,还收集了所有关于你的报纸。 父亲说,爷爷奶奶一直很想你,爷爷奶奶这次也想跟我过来,我没让,怕吓到你;父亲说,你妈当年误会我了,我没有外遇,我也不是不喜欢她了,只是过日子不可能只有爱情,我也不可能一直围着她转,当年确实是我没照顾到,但我真的没有什么第二个女人。 父亲说,我们全家都知道你,七大姑八大姨都以你为傲,我们都很欢迎你到我们家,当然要是你一时适应不了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父亲说,对不起。 陌生人一样的父亲没有跟少女说过一句对不起。可在少女耳中,陌生人父亲说的每一个字拼凑起来都只有一句我对你不起。 陌生人父亲讲话老是跟她绕,七拐八拐的,绕得她很烦。少女尤其烦躁,陌生人父亲跟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同她讲句话瞻前顾后,连问她想吃什么都恨不得给出一百个备选项,就指着她垂青。 陌生人父亲是少女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的人,像科学院家属楼的保安大叔,像学校食堂的打饭阿姨,像教授跑去从商的儿子,像大马路上随便的一个普通人,就是没在少女的世界出现过。 少女的世界每一个人都跟学习有关,跟学习无关的人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外婆和母亲也不会允许他们出现。 少女没有朋友,她有同学。她的同学们曾一起开过小会,探讨她妈妈的精神问题有没有可能通过药物治疗亦或者手术直接解决。少女和同学们一起扫了一堆心理学的书,以母亲为案例去研究,如何摆脱对方,研究出的结果是母亲极端的割腕。 家人,就那个样;爱情,远在天边;友谊,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少女的人生很单纯的,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存在。 少女的人生多了一个父亲,父亲是个极其好懂的傻子。这傻子喜欢什么摄影、电影、一堆无聊的事,他老是跟她絮叨那些无聊的事,讲得少女心烦意燥,她就开始想办法让他闭嘴。 让傻子闭嘴其实也简单,攻其弱点就好。父亲的弱点是愧疚,爷爷奶奶的弱点也是,那只要聊起当初,哪怕只开个头,所有人都会闭上嘴,她就能安静看会儿书。 父亲那一家都是傻子,尤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蠢到无极限,都不知道怎么活到小学的。上小学的傻子极其好骗,好骗到她说带他去游乐场他就跟她走了,还配合她骗爸妈说是去找同学。 游乐场、人很多,监控有无数死角,她想弄死这个肉球都不用亲自动手,太简单了。 为什么想弄死肉球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父亲跟她初次见面时,接电话的屏保是那个肉球,虽然后来换成了她的照片,但肉球那么蠢,属于天收吧,她只是创造了一种可能性而已。 八岁的小男孩胖嘟嘟的,跟个球一样从远处滚过来,拿着一白一粉的两个棉花糖冲到姐姐面前急刹车,人都没站稳就把粉色棉花糖往姐姐手里塞,“快吃快吃,我忍了一路,你这个是桃子味的,最后一个” 少女低头看着肉球,没接最后一个棉花糖,眉眼含笑的问他,“最后一个你怎么不自己吃” “你是女孩子嘛。”男孩子盯着棉花糖很是不舍,但还是说,“我是男孩子,爸爸讲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给” 男子汉心痛到小胖脸都挤在一起,眼里写满了不舍,还是把棉花糖给出去了。女孩子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嘴角逐渐拉平,第一次面对弟弟时没有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我不喜欢吃甜的。” “啊” 少女带着弟弟去找警察叔叔,卖棉花糖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试图诱拐小朋友,让警察叔叔去看看。警察抓到坏人,孩子们被带回警察局,警察召唤家长,姐姐首次对爸爸告状,弟弟巨蠢想找她玩居然不好好说还骗人。蠢货弟弟遭到一顿毒打,男女混合双打,名义上后妈实际上称呼是阿姨的陈阿姨,对少女很是感激。 这一家人很普通,这一家人都很好,这一家人让少女的世界多了一些色彩,这一家人也让少女在师长询问她要不要换个监护人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