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比刘武还低,自然是没脸说弟弟双标,于是在袖子后挤出两滴泪水,顺势哭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见了皇弟,孤哪管规矩与否,只想在这儿好好看着阿武,看着阿武这忠心诚恳的模样。” 刘启的哭声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感情丰富,惹得梁王那叫一个感动。 然而梁王还没来得及感谢皇兄的爱护,对方便继续说道:“若是阿父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咱们兄弟的感情而欣慰不已。” 能不欣慰吗? 先帝的儿子里活到今日的就这两个,只要他们兄友弟恭,何愁没有名声砸来。 不过面对刘启的真诚眼神,刘武的笑容微微一僵,很想说皇兄这是哪壶提不开哪壶阿! 阿母是怎么闭门不出的,他是怎么灰头土脸地进京的,难道还要当着满屋宫婢的面再说一遍吗? 可是看着刘启泪眼婆娑的激动模样,梁王也不好说写扫兴的事,只能报以尴尬的笑容,任由皇兄絮絮叨叨了好一会,才被对方拉到一旁缓缓坐下。 “尝尝这巴蜀送来的好茶,配合着秋采子一同饮用用降火名目之效。”刘启让人烧起小炉,顺手将宫女呈上点心递给梁王:“还有这桃酥和杏仁豆腐。” “你要是吃的喜欢,不如让人抄了方子给孤的侄女们尝个鲜。朕记得太皇太后与母后甚爱这杏仁豆腐,几乎是每日都要佐以甜酱吃上一碗。” 梁王不爱甜兮兮又娘里娘气的东西,但是因为皇兄所赐,所以只能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笑道:“多日不见,皇兄倒是乐于琢磨庖厨之事。这可真是……出乎臣弟的意料啊!” 刘启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埋怨的样子:“这哪是朕的兴致,分明是太子那个不务正业的用以讨好太皇太后罢了。” 梁王闻言眼睛一亮,刚想发表些特殊意见,就被刘启抢答道:“也倒是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只能吃些软烂之物,所以太子才对这庖厨之事上了心,琢磨出这些东西。” 好家伙。 人家都给此行打上孝道的BUFF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梁王脸上的欣喜慢慢退去,随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刘启见状心下一定,然后用杯子挡住唇边的笑容,使得宫里一时只有火星的啪啦声与唇齿的相碰声。 就在这时,守门的宫婢进来拜道:“陛下,太子与长信詹事求见。” 梁王的肩膀微微一僵,努力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兄长。 刘启丢个梁王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随即召见了刘瑞和长信詹事。 刘瑞进来后规规矩矩地向刘启和梁王行礼。 刘启瞥了眼坐立不安的梁王,缓缓问道:“你今日例行拜见太皇太后,又怎么跑到孤这儿来了?” 刘瑞保持拱手的姿态,没有去看刘启和梁王的面容,恭恭敬敬道:“太皇太后近日有些辗转不安,所以令儿臣去祭拜先帝,也好让先帝保佑太皇太后身体安康,享福百岁。” “拜见先帝?”刘启装出吃惊的模样,皱着眉头道:“今年也不是先帝去时的整岁,近期也没特殊日子,怎么让你这个时候去拜见先帝?” “这……儿臣就不得而知了。”刘瑞一副“你别为难我”的模样,小声道:“许是太皇太后年老了念旧,或是母子间的特殊感应才让儿臣去霸陵祭拜先帝。” “如此,你便跟奉常讨论个日子去霸陵吧!”刘启说罢还看了眼梁王,笑着道:“阿武难得进京一趟,不如和太子一起祭拜先帝。” “臣?”梁王不知皇兄为何提到他,但是想到他进京引起的争议与闭门不出的窦太后,便对刘启的提议感到心动。 也许他去祭拜下父皇,当着父皇的面认个错,太皇太后便会原谅他和阿母的无心之过,然后将阿母放出来。 不得不说,梁王虽然单纯,但也明白谁才是他皇太弟上的最大阻碍,与有决定权的那个。 刘瑞见状,自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道:“有梁王叔陪孤一起去祭拜先帝,想必太皇太后也会感到很高兴。” 末了,他还提议道“王叔进京时只知带了王叔母和几位堂姐妹,不知几位堂兄弟是否跟着王叔的脚步一同进京?” 秉持着坑一个也是坑,坑一群也是坑的朴素理念,刘瑞直接抛出一个大提案道:“王叔难得进京一趟,不如带着几个堂兄弟一起祭拜先帝?想必先帝泉下有知也会保佑王叔和几位堂兄弟。” 看着刘瑞无比真诚的眼神,梁王的心里除了感动便是愧疚。 哎!这么好,这么贴心的孩子要是他的儿子就好。 再不济,也不要是薄皇后的孩子啊! 不然他以后怎么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