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姬做事说的好听点叫风风火火, 说的难听点叫不经大脑。所以当她三天两头地带着长孙去堵皇帝,又给馆陶长公主赐了不少东西后,是个人都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馆陶长公主瞧着栗姬送来的东西, 剔了剔指甲,冷笑道:“真当我是粗鄙农妇, 没见过荣华富贵是吧!” 虽说是下血本地讨好馆陶长公主,可栗姬眼里的血本跟馆陶长公主眼里的血本是两码事。 在馆陶长公主那儿,没有八百金想敲开她的大门无疑是痴人说梦。而栗姬送给馆陶长公主的厚礼仅有一千八百金, 并且附带着两个政治人物——娶阿娇和拉刘瑞下马。 对此,别说是馆陶长公主万分不屑, 就连在家没啥存在感的堂邑侯陈午都是一脸无语,十分嫌弃道:“就这点钱还想让咱家替她办事,还想求娶阿娇。” “可不是嘛!正如阿母说得那样,真当咱家没见识过荣华富贵呢!”馆陶长公主的长子陈须阴阳怪气道:“别的不说, 太子回京时送给咱家的虎符盐就不止两千金。合着栗姬乘宠二十余年,栗家贪了那么多钱还不如青瓜蛋子的太子出手大方。” “啪!”陈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阿母狠狠打了下脑袋, 怒斥道:“这么大的人了, 说话还是不知轻重, 你是真的想气死我吗?” 突然挨了阿母一击的陈须傻傻道:“我说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错啊!” 馆陶长公主瞪了陈须一眼,厉声道:“太子,那是太子。你一平辈小儿居然用青瓜蛋子形容太子,是嫌自己的脖子太细了, 托不起你沉甸甸的脑袋, 所以想摘了拿去打雀吗?” 陈须虽然过几年就二十了, 但是因为家境优渥, 娇生惯养的缘故而像十二三岁的孩童那般幼稚,仍旧喜欢捕鱼打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娱乐。 “太子又怎么了,不还是我的表弟吗?”陈须不服气的嘟囔了句,结果馆陶长公主恶狠狠地瞪过来,他就立刻怂了。 “真是的,你阿父那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馆陶长公主嫌弃道:“真当太子宫里坐着自家亲戚呢!就你这愚蠢的模样,离了我肯定三天就得进诏狱。”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堂邑侯陈午讪讪道:“大郎还是和像公主,有点聪明劲儿在身上。” “像我个鬼!怎么,你还没放弃将这蠢货送进太子宫?”馆陶长公主瞧着丈夫老好人的模样,又气又急道:“我生的蠢货是什么样难道我这个做阿母的没有数吗?就他这愚蠢的德行,去了太子宫是丢我的脸,还是嫌申屠嘉那老匹夫找不到我馆陶长公主的错,所以要上赶着送人把柄啊!” 太子二傅要么是名扬天下的田叔,要么是开国功臣申屠嘉,都不是馆陶长公主能不给面子的人。 加上一个连窦太后的面子都敢落的窦王孙…… 馆陶长公主应付完络绎不绝的说课后还要应付家里人,真真儿是心烦意乱,无比暴躁:“大郎进太子宫的事是别想了,倒是二郎能考虑一二。” 若非是亲眼瞧着儿子出生,馆陶长公主都要怀疑自家是不是报错了孩子,怎么除阿娇外没一个像她夫妻二人:“二郎还小,也比大郎聪敏,让他去太子宫跟着瑞儿肯定比大郎稳妥。犯错了也能拿年纪说事。” 最重要的是,次子不能袭爵,就算在太子宫里混不出头,也能靠着小时候的三分情谊谋得个清闲职位。 一旁的陈须听了忍不住瘪瘪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 …… 正在思考如何搞科举的刘瑞从满桌的竹简里抬起头,听完李三绘声绘色地描述栗姬是如何“居高临下”地讨好馆陶长公主,结果没成亲家不说,还差点闹了个你死我活后,忍不住笑出声道:“她当阿娇表妹是传国玉玺呢!谁会把国祚的延绵寄于一外姓女童的身上。” 刘瑞摇了摇头,冷笑道:“馆陶姑母又不是傻子,况且有太后和父皇后,阿娇表妹嫁谁都不能嫁给皇子,多半是从勋贵里选个夫婿,然后为陈家尚公主。” 历史上的馆陶长公主贪归贪,甚至还飞扬跋扈地在卫子夫怀孕后让人搞死卫青,但要论审时度势和卖惨,朝中无人出其右。毕竟这位历史上的窦太主可是在女儿被废后一如既往地受到武帝的优待,哪怕是跟董偃如夫妻般相处,被东方朔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能在脱簪请罪后一如既往地待董偃如夫婿,气得东方朔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会看得上栗姬那艘大破船? 别说是刘瑞不信,就是馆陶长公主的脑子被驴踢了,宫里的窦太后和刘启也会让她清醒点。 “科举除了要调动人手维持秩序,还得有地方让前来考试的学子们暂住,不会在关中耗尽家财后与太子宫结了仇怨。”托去蜀郡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