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去将猪喂了,和元氏一起早饭端上桌,喊了那杜仪兄妹俩来吃饭,一起商量着。 杜仪没有拒绝周梨他们的好意,他这个时候的状态和那天周梨与周天宝将他从死人堆里搬出来时,截然相反,显然那种劫后余生的欢喜早就被亲人亡故的巨大悲喜给击碎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杜屏儿,只怕这杜仪早就倒下去了。 吃过早饭,元氏给几人揣了些吃的,背上送去给周秀珠的一些新鲜蔬菜和瓜果,一行四人便往镇子上去。 这马家坝子出了几百条人命,听说已经传到州府衙门去了,如此镇子上早就也传开了。 那周秀珠一心悬挂着姑姑一家,只奈何自己腾不开身,如今见了周梨他们来镇子上,自是少不得要询问一回。 再晓得就剩下杜仪和杜屏儿之后,也是难过得抱着杜屏儿哭了一回,听说杜屏儿被吓得失了语,忙亲自领着去找大夫瞧。 只不过这是心病,多少药石吃下去,也要看人怎么想的,说到底就是要花时间调理。 可现在杜家兄妹这状况,身无居所如何安养 周梨却见着既要忙着铺子又要忙着后院照顾孩子的周秀珠,想着周秀珠这里左右是缺人,与其一直让二叔和祖母惦记着,倒不如先让杜仪兄妹俩在这里住下,断了他们的心思。 一来可以帮忙,二来杜屏儿也好养身体看病。 她这个提议,周秀珠是一万个愿意的,只同杜仪说道“你们在这里安心住着,叫屏儿好好养身体。” 杜仪想拒绝,可是自己身无几文钱,又要顾着妹妹,终究是感激应下。这两日他虽寡言,但是周梨姐妹俩的出手帮忙他是记在了心里的。 与那还想从他们身上榨银子的外祖母和有些和稀泥的外祖父相比,这周姐姐妹俩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鬼话,只拉着杜屏儿给姐妹俩磕头。 周梨见着又来这一遭,吓得不轻,忙将人扶起来,“莫要作这一套,我是什么忙也帮不到你们了。更何况往后你们在姐姐这里,也不是吃闲饭,后院前面的柜台,有什么要捡着做。”话说明白好一点,一来不叫他们人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二来也免他们拘束或是懒散。 又宽慰着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杜屏儿,“活着就好了,旁的也不要多想,莫要叫表哥担心你。” 杜屏儿说不出话,但眼睛是能表达感情的,含泪点着头。 周梨也没想到,马家坝子这一出事儿,反而将姐姐这里的问题给解决了。只是如果可以,她是不愿意要这个解决办法的。 杜仪兄妹俩留了下来,也算是安排好,她和白亦初也就回桐树村。 只见他二人回来,周老太还以为杜仪真带着杜屏儿去县里求生了。不想得知留在了周秀珠那里,气得骂了一回,嚷着要来找周梨的麻烦,只觉得是周梨给出的主意。 不过周老头还有些良心,想着杜仪兄妹如今也无处可去,恰好周秀珠那里也缺人。 便给老太太拦住了。 村子里的气氛因马家坝子的事,也是萎靡了一个月,直至那头的废墟终于清理完了,朝廷的人也都要纷纷打道回府。 他们才听说抓了好些个当官的,还要给砍头,老百姓们都拍手叫好。另外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重新给灾民们发了抚恤银子,如今也可在现住地安居落户。 一听这消息,村子里便热闹起来,所以桐树村这个周姓最多的村庄里,又多了不少外来户。 不但如此,马家坝子那边的地儿,听说也划了不少到桐树村这头来。 但出乎意料,潘家并未在桐树村落户,反而是领了抚恤银子后,在镇子上开了一家桐油铺子。 这可把周梨气得不轻,只觉得分明就是二叔的主意。 杜仪兄妹那头也重新领得了二十来两银子,周老太还想去要,但叫周老头拦住,听说闹得还厉害。 周梨昨天去瞧的时候,瞧见她那脑壳上还扎着头巾,多半是给磕破了去。 这马上要腊月了,她家那过年猪得杀,因此特意来请长辈们吃杀猪饭。 这临近过年,杀了猪又是推豆腐熏腊肉,那头留下来的母猪也配了种。如今大腹便便的,想来不出正月就要见小猪仔。 所以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终于赶在这年前,去了镇子上一趟。 话说叫马家坝子这几白条人命一闹,县里院试放榜硬是拖了这么久。 他们今日上镇子来,刚好听说放榜的消息。 也顾不得先去周秀珠的铺子,就忙打听,晓得没那许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