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们都要害他! 尽管极力忍耐,黄祥杰的表情仍逐渐变得狰狞,他面上不断渗出虚汗,唇色慢慢苍白,眼神也越发恍惚,时而惊惧畏缩,时而愤怒凶恶…… 【愤怒!】 … 当门外忽然传来嘈杂人声,他似惊弓之鸟,猛然抬头。 瞳孔剧颤,张口大力呼吸,想要藏起方才的自己,遮掩起这漫长煎熬带来的一切。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之前在审讯室里跟他耗了一下午的警官最先走进来,拉开一张椅子后便公正坐下。 与之前悠哉歪坐不同,这一次,警官坐姿标准,面上全是威严,不再有漫不经心。 接着又走进两个男警探,一个板着面孔坐在对面那位谭警官身边,面前铺开笔纸,好整以暇。 另一位长相更凶、气质也更难描述的青年警官,紧随其他,大步走到他身侧,在他右手边的位置靠墙站定,使他如芒在侧。似老鼠嗅到杀气般,浑身毛发都不受控制地炸起。 在这个过程中,审讯室的门是一直开着的。 黄祥杰一边戒备地盯视每一位走进来的警探,一边透过敞开着的门向外张望,仿佛是想通过看到更远的景物而改善封闭环境给他带来的情绪,又或者是要通过这扇门得到更多信息。 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在两个人的簇拥中走进他的视线范围。 瞳孔猛然放大,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确切。 那个背影却被什么人喊住,刚迈出来的一步又收了回去,从门口区域消失。 心跳猛如擂鼓,他张大嘴巴,屁股几乎从椅子上抬起来。 是那个臭-婊-子……她来警署录口供了,她就是要他似…… 【惊慌!】 … 黄祥杰用力吞咽,口腔中却只有干涩的空气。 回想起方才那惊鸿一瞥间,韦念盈佝偻瑟缩的身体,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淤青和伤痕…… 他表情微微抽搐,似要笑,嘴角向两边扯着扯着终于未能挑起上弯的弧度,而是平拉向两边,仿佛一个表情逐渐狰狞的小丑。 忽然又一个女人进入视线范围,他胸口一紧,却发现并不是韦念盈,而是之前曾来过审讯室的女探长。 她似乎在跟什么人讲话,微微弯腰,十分耐心。讲两句后,她忽然转头朝着他望过来,表情逐渐变得严厉。 那个婊-子在跟警方说什么? 他猛然攥起双拳。 “坐好!”对面坐着的谭警官忽然一拍桌面。 黄祥杰本能坐回原位,方才狰狞的表情也被瞬间震散,愤怒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无边无际的恐惧。 他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再也打不到那个女人了,他再也无法掌控那个女人了。现在的他,已经掌控不了任何事了…… 站在外面与韦念盈讲话的女探长也被惊动,停止对话,站得笔直后,表情肃然地直视他,随即转头与一位面向柔和的男探员交代两句,便大踏步朝他而来。 每走一步,她的表情都更严肃一分,嘴角的弧度也愈发冷凝,带得下颌绷起,给人一种钢铁般不可与之碰撞的坚硬感。 她脚下一双皮鞋稳稳踩踏地面,发出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的碰撞声。 这些声音砸在黄祥杰胸口,逐渐使他感到窒闷。 【恐惧!】 … “砰!”审讯室的门关上,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审讯室外所有正在发生的事,和将要发生的事,开始无限度地折磨黄祥杰已经逐渐崩溃的内心。 长时间独处带来的恐惧、猜忌、焦虑、慌乱……在这一瞬间无限拔高到极限。 似有一声‘波’响在所有人耳侧,黄祥杰心里的防护罩彻底坍塌。 在家怡坐下的瞬间,黄祥杰忽然捂住脸,狼狈地哭泣。 “我也不想……的……他们都是好人呐……我是畜……畜生……都怪我啊……师娘对我好好的……说以后会把店留给我……呜呜,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行……为什么啊……都是我的错……” 凶恶残暴的虚假外皮下,是最不堪一击的懦弱灵魂。 家怡转头朝三福点了点头,于是,探员们不等黄祥杰发泄和纾解完情绪,在他哭泣的这个时刻,便开始了审讯。 “你什么时间动手杀害你师父韦恩强?” “16日晚……收工后,大概……十一点多……” “在哪个位置,使用什么凶器?” “在后厨……洗菜台边,撕打时用剁刀……或者菜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