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忙坐直了身体,点头扮乖。 邱素珊“嗯”了一声,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案子,问完即可收工。 她手肘支在桌上,双手交叉握好,皱眉继续: “最近的京士柏虐杀案,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凶手的?” “……”易家怡缓缓吁了一口气,感觉大脑已经被压榨得差不多,仿佛一个出轨的渣男,要挨个儿解释跟这些女人的关系,而这最后一个“女人”,几乎是被捉奸在床,简直无可置辩。 撒谎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太要命了!很多人诚实,恐怕不是因为他道德高尚,根本就是嫌费脑子,懒惰而已吧! 她压榨脑中所剩不多的聪明才智,提气回答: “首先,方sir确定了团体作案这一点。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团体,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方sir先排除了最难的陌生人作案,从熟人团伙作案下手排查。 “那么思路就引向一个问题:是什么团伙呢?借贷关系?麻将牌搭子?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或者一起混社会的狐朋狗友? “本案这种程度的虐杀,并不符合‘朋友反目’‘输钱怀恨’的侧写。只有天生就漠视生命,兽性多、人性少的人,才会如此变-态。 “最后根据方sir调查出的关系网,结合凶案细节,有前科的大尖仔和他的马仔,自然就成为最大嫌疑人。” 易家怡拼命拉方镇岳当挡箭牌,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 听起来仿佛是方镇岳破了这个案子,而她不过是画了几个圈而已。 回答完一大串话,努力喘气儿的易家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回答时,使用了才在da上杂志中看到的‘侧写’二字。 而邱素珊也没觉察,自己在听到‘侧写’二字后,对易家怡的专业程度,给了更高的评价。 但即便如此,邱素珊仍谨慎的转向,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方镇岳,提出疑问: “除了大尖仔之外,白板上你们怀疑的其他人,就都没有前科吗? “易家怡圈出凶手,和你们团队确定嫌疑人为大尖仔团伙,谁先谁后? “你们开会时讨论的信息,如易家怡所说的那样,足以推导出真凶吗? “大尖仔这个人,在半年多前,就只跟刘舟河等4人一块儿混饭吃,没有其他狐朋狗友值得怀疑吗?” 易家怡没想到da忽然找方sir求证,她被这些问题绕晕,心中警铃大作。 完蛋,肯定是之前的回答有漏洞,被da出来了。 方镇岳目光始终盯着易家怡,瞧见她逐渐虚弱,显然累坏了,便没回答邱素珊的话,反而起身走到桌边,考虑要不要让邱素珊停一停,歇歇再聊。 易家怡察觉到方镇岳靠近,并没体会到方警官的关心。只感觉到他刻进骨髓中的压迫感,心里更虚了。 大脑硬邦邦的,几乎宕机。 邱素珊与方镇岳合作多年,不需要说什么,只对上他斜睨过来的目光,就知道他在嫌她问得太多。 叹口气,她无奈回瞪。 他方镇岳要特调一个文员进入重案组,当然得详述这位文员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和履历啊! 如果她邱素珊在警界只手遮天,那就什么都不用问,原地提拔咯。 可她毕竟不是。 重案组CID,涉及的都是生杀大案,不是儿戏; 而且升上来后薪水翻倍,地位更高,这种调度任免要服众的; 再者,进入重案组就会直面世上最危险的屠夫,不确定小女警应付得来,谁敢调她来? 搞清楚这些,不仅是对社会负责、对警局上下负责,也是对易家怡本人负责。 于是,邱素珊仍坚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昨天你下班之前,凶手张金土并不在白板上。探员们也是在昨天晚上的捉捕过程中,偶然诈出该嫌疑人。 “也就是说,从昨晚到今晨你上工,没人跟你提起过张金土。 “你是如何在没有前置信息的情况下,确认他是凶手的?” 这一刻,易家怡意识到她已躲无可躲。 巨浪涛涛,将她冲至死角。 她只觉得脑内嗡嗡响,缺氧。 清晨的阳光早染上热度,光线逐渐垂直,也变得炙热,从上而下投射,不再照得到易家怡的脸,只晒得邱素珊电脑椅滚烫滚烫,散发出隐隐皮革味。 小女警攥紧双拳,深深吸一口气,目光盯着窗外晃眼的光几秒,才逐渐收回。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却并不过分慌乱和抖颤: “da白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