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欢欢,你电话响了?”
正发着呆,老徐提醒她,她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响起的一段卡农铃声。
“您好?哪位?”作为高中生,徐夏欢平日电话本就很少,更少接到陌生电话,此刻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数字,有些迟疑。
“徐夏欢吗?我是程空。”
“诶——你怎么有我电话?”
她的音色因为意外的惊喜而紧张收紧,听起来比平日要更嗲、更刻意,不自觉地下意识拉长音。
“你放假前说,今天下午会给我你的那部分剧本?我在□□发消息上问你啦,但你一直没有回复我。我就找顾遥枝要了你的电话号码。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程空的声音在电话里轻轻柔柔的,每个音节都残留着些许试探。
很多年后徐夏欢无意在某个科普博主那里看到说,电话的传输会将信号压缩到仅有64kb带宽,相较于互联网上任何音视频编码方式都显得劣质与失真。可在她心里,互联网上的几经修饰的图片视频哪怕再高清、再缤纷,都不比那年高二时,电话听筒那边失真传输的沙哑男声显得真挚。
长情的人依然在用黑胶放音乐、用有线耳机听磁带或cd,依然拿出胶片相机拍照,依然习惯反反复复摩挲信封上浅浅的红色邮戳。
“啊——我没看消息,不好意思!”虽然隔着电话对方看不见,但睡了一下午没回复人家,徐夏欢抱歉地红了脸。她左手捧着电话,右手下意识摆摆手。
“那你写完了吗?没有的话过几天也可以,咱们也不着急。”
“我改完了!昨天还熬了个大夜呢。”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藏不住的骄傲。
电话那端的程空突然顿住。
“那我怎么给你呀?”见对方没反应,徐夏欢追问。
“我过一会儿会刚好路过你们小区,你在家吗?方便出来吗?”
“我在家,没问题!”
她套上门口衣架挂着的那件最爱的奶蓝色棉服,裹上白色毛线围巾,步伐轻快地开门走了。快到小区门口时,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紧张。
在假期时间见到同学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对于敏感的少男少女而言,这样的见面似乎暗示着“你们的关系超出了普通同学”——想到这些,徐夏欢被冬夜寒风撩得冰凉的脸颊重新烧热了起来,还好借着夜色,一切都能藏匿踪迹。
她在小区门口驻足张望,果不其然大门口的装饰石墩旁,立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熟悉身影。平日大家都穿校服,偶尔在校服外面套件外套,也都选择耐脏的深色。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程空穿牛仔裤配白色短款棉服,他没有戴围巾,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内搭的黑色高领毛衣。
徐夏欢先喊了一声,然后小跑到他身边。装饰石墩旁的地上列着几个氛围灯,两人都穿着浅色系,就这样一起踩进整片暖光,发丝边缘在光线下泡得毛茸茸。
“给你!但我是昨天熬夜改完的,可能写得有点乱。”
“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写得乱没关系,我家里有打印机,我整理一下,回头给你打印一份。”
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蒸腾又弥漫开来,这次“额外”的见面让两人的对话氛围和平日在学校时全然不同。快十点了,小区门口出入的人少了很多,石墩这片作为当时的装饰设计,就更是无人经过。
片刻沉默后,徐夏欢再次开口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下午睡着了,一直睡到刚才你打电话那会儿才醒,就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没关系没关系,那你岂不是没有吃晚饭?”
“啊?”女生错愕,然后挠挠头:“嘿嘿,确实没吃。”
我是不是在男神心里生活很没有规律?她心想,失落地扁扁嘴。
“那这个给你吧。”他伸手递来一个一直拎着的方形盒子,盒身印着“cake”的字样。
“蛋糕?”
“对,今天是我的生日,家里人买的,我不吃甜食,你拿去吧。”程空浅浅笑了笑,这样的理由让人不好拒绝。
徐夏欢纳闷了,之前填各种各样的信息表时,她分明注意过男神的身份证号,生日不是这天啊?
“你不是,七月的吗……?”她试探着问,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身份证上的生日不太对,其实是今天。好像是当年报户口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把一月错打成了七月。”
“哦!”徐夏欢嘴巴张成o形,接着连忙推脱道:“那祝你生日快乐!蛋糕肯定要过生日的人本人吃,给我算怎么一回事嘛,又不是我生日啦!”
“那……要不我们分吧,我尝一点,然后你当夜宵吃?”
鬼使神差地,借着小区门口的装饰灯光,两人站在石柱旁,将盒子放在石柱上,一层层拆开包装盒,切起了蛋糕。这是一个不大的四寸水果蛋糕,内馅夹了不少水果。表面的奶油裱花很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