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强求,只能委屈松手,心里暗暗磨牙,也不知道这饥寒交迫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此时已是深秋,桂树金黄一片,新杂交出来的魔蜂在桂花间上下飞舞采蜜。魔尊很快就歇了其他心思,摘下来大捧桂花,洗干净送到燃灰手边。 美滋滋吃了一把桂花,燃灰心中很快乐。不用强行交公粮,那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度假,还有男主做御厨,怎一个爽字了得。 深秋之后,很快便是隆冬。 殿外风雪呼啸,魔尊抱着苏燃灰在殿内烤火,燃灰专心看民间搜罗来的话本,朝邺专心看他。这时殿门却被轻轻叩响,是蛇女站在殿门口,恭敬道:“尊上,有客人求见。”朝邺和她对上视线,片刻后放开苏燃灰,出了门。 数息后,他裹挟着寒气回来,小心地在燃灰身边: "师兄,我有事出去片刻。"神色轻松,燃灰看他一眼: "去吧。" 再次跨出门,漆黑狐裘上瞬间沾染一层雪粒,朝邺神态也沉凝下来,看向等候在侧的中年男子。 宿云是有事相求。 不过小半年不见,如今他消瘦一圈,衣袍松垮,脸上胡须也不知多久没剃过,眼窝深深凹陷进去。 曾经的他就算是 个有着小肚腩的中年人,也是个从容不迫的中年人,哪里和现在一样,几乎狼狈落魄了。 "从前我的衣冠,都是由她打理。"察觉到朝邺的注视,宿云自嘲地笑笑, "如今我自己上手,才知道有多难。" 朝邺没回答。 他带着宿云去了魔宫的宝库,任宿云选出几味天材地宝,让他带回人间。临走时,又将一袋金锭子递给他: "若要我相助,随时联系。"宿云本来还勉强笑着,听见这话,却慢慢红了眼眶。 他朝着朝邺重重一拜,借衣袖遮掩颤抖的嘴唇: "多谢尊上….…大恩。"朝邺目送宿云离开,在寝殿门口伫立半晌,直到寒气侵入骨髓,才又回到室内。地龙融融,燃灰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眉目安静如画。朝邺看着师兄泛着健康光泽的睡颜,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等寒气彻底消散,才上床紧紧抱住苏燃灰,把脸埋进他肩头,闭眼睡觉。但不管朝邺再如何施以援手,宿云的妻子仍然没能挺过第二年严冬。魔尊再去凡间看望老友时,昔日还算干净的破败院落已经遍地积雪黑泥。 一杯黄土上,端正立着块墓碑。 宿云形销骨立,白雪满头,精神竟然还算不错,并没有朝邺想象中那样潦倒。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宿云倒是先开口: "尊上莫要为我担心。" "生老病死,此乃凡人常情。我为她留在人间时,便早就做好了这准备。" 他坐在早已枯死的老树下,自嘲地喃喃道: “我只是没想到……她能陪我的时间这样短。”原来人魔殊途,并非因为立场,而是因为寿元。朝邺不再打扰,只站在旁边,安静陪着宿云。 直到天边从明至暗,又从暗到明,他才问: “你日后可要重回魔界?”宿云摇头,语气淡淡: “我要在人间寻她转世。” 朝邺微微皱起眉:“人间数千万凡人,每年降生婴儿不计其数,想要找到转世,谈何容易。”宿云却一笑: "活着总得有个念想。" "一年找不到,那我便再找两年,三年,千百年。""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燃灰总觉得朝邺去了趟人间,就变得额外奇怪,动不动就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带着 他看不懂的复杂。 第十次偷看被抓个正着,燃灰停了手里的狼毫,疑惑地与他对视: "有事?" 朝邺浅色的瞳孔沉沉,片刻后走近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到肩头上,才道: "……无事。"只是宿云给魔尊敲响了一记警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魔尊能活数千年,还有无穷多的秘法延长寿命;金丹期修士若得不到突破,却只能活四五百岁。修士与凡人不同,若是无法突破,身陨道消后便无□□回。 朝邺挑了个机会,偷偷摸过苏燃灰的仙骨。 如今这根仙骨已经三百余岁,也就是说,师兄只能再陪自己不到两百年。而且他如今在魔界待的时间太长,身体被魔气侵染,即使是想继续修炼,也不能够。 危机感浓重,朝邺心中再如何懊悔,都于事无补。光是想想两百年之后,他便再也见不到苏燃灰,整个人便仿佛天都塌了。 魂不守舍一段时日,某天夜晚,朝邺又孤身去了一趟仙界,两日后才回来,脸色发白。但他肤色本就冷白,没人看出什么端倪。 很快,燃灰就发现,朝邺似乎在有意识避着自己。 不仅白日里的魔界公事繁忙许多,即使晚上,他也鲜少和燃灰一同睡下,都是等燃灰睡着之后,才半夜摸上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