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也还没有安排,因此称为嗣皇帝。
嗣皇帝很快就安排人处理皇帝身后之事,并且宣召大臣入宫给皇帝奔丧。
一件件事勉强都吩咐下去之后,嗣皇帝这才瘫软的坐在榻上,看着人将大行皇帝的遗体装椁。
张皇后或许此时已经有些疯魔了,她竟要亲自帮着大行皇帝装椁,哭着抱着大行皇帝的尸身不让人碰。
嗣皇帝看着自己母亲哭成这样,心中也是难受,亲自上去劝母亲:“母后,父皇已经去了,您这个样子,父皇知道了也会难受的。”
张皇后哭的软倒在儿子怀里,也终于松开了抱着丈夫的手,被儿子扶着坐到了一边的榻上,她流着泪看着丈夫被人换上大装,又看着他被人抬着入了棺椁,眼泪越发汹涌。
“你父皇这一辈子,也没享受过什么,虽然是皇帝,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摆过皇帝的谱,每日宵衣旰食,为的也就是大明朝罢了,如今他去了,你定要继承他的意志,做好这个皇帝。”
嗣皇帝流着泪应下。
张鹤龄在嗣皇帝母子说话的这个功夫,已经在几筵殿指挥人搭建灵堂了。
皇帝病重那是早有预料的,所以宫里对于皇帝的身后事也早有准备,只是到底皇帝新丧,这些人也难免心中惶恐,得亏有张鹤龄在这儿安排调度,才让这些人没出什么错。
没一会儿,灵堂终于搭建好了,皇帝的梓宫也入了几筵殿,张皇后,哦不,应该说是张太后还有嗣皇帝以及先皇的其他两个子女们,都换上了孝衣来几筵殿哭丧。
朱厚炜和太康公主如今都十几岁的孩子了,也已经懂事了,父皇去世,他们也都跪在灵前默默流泪。
一边哭还得一边照顾着跪在前面的母后张太后,而嗣皇帝则是跪在最前面,痛哭不已。
张鹤龄跪在门边本在默默流泪,却见李东阳从外头进来了。
此时他也换上了孝衣,进来之后就和皇帝低声道,如今大臣们都在午门外哭灵,不过六部的重臣们想来灵前至祭。
这个皇帝当然不会拦着,吩咐了一句三品以上官员可来几筵殿外哭灵。
李东阳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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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丧礼张鹤龄基本上是承担了一半的工作。
不过他管的大部分都是流程上的事儿,这些东西,之前都是有定例的,因此倒也不难办,他配合着几个礼部的官员,差不多把流程定下来,然后剩下的,就按照流程走就成了。
只是之后走流程的时候却不容易,先是每日的哭灵,许多年龄大的大臣们受不了病了或者哭晕过去要怎么处理,大行皇帝出殡的时候,沿途的路祭的得是什么规格,哪家才有资格设祭。
这都要一家一户的提前都确定好了,否则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除了这些流程上的事儿,还有其他关于什么大行皇帝的谥号问题,太后的徽号问题,新皇帝的年号问题,就不归张鹤龄管理了,而是都由礼部管辖。
在皇帝去世的第二天,内阁就润色出了一封皇帝遗诏,让礼部的人向大臣们宣读,宣读完还得传遍天下,要让各地督抚也知道这个情况。
张鹤龄听着遗诏上诘诎聱牙的词汇,只觉得嘴角抽搐,若是他没记错,皇帝的遗诏就只有两句话:朕死之后,令皇太子登基。
结果好家伙,给安排了这么长一篇词汇量丰富的遗诏。
不过这也是封建王朝的特性,一般颁行天下的遗诏,或是明文圣旨,都是经过大臣们润色的,皇帝原本的话,可能都是很口语化的。
随着葬礼一点一点的进行,原本众人心中的悲痛也一点一点被磨平。
没几日,大行皇帝的陵寝之地也选好了,就在宪宗皇帝陵寝以西的施家台,只是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偏远,因此选陵寝的人就请求皇帝派人前去复核。
嗣皇帝便又派了一队人前去复查,这这一队人里,就有张鹤龄。
不过这一队人里面,主要负责的却不是张鹤龄,而是礼部右侍郎王华,没错,就是王阳明的爹王华。
要说张鹤龄对这个时代的哪个人最好奇,那肯定就是王阳明了,不过他和王阳明也就只是匆匆见过几面,一次是弘治十二年的时候,王阳明考上了进士,之后几次就是他在六部观政的时候,曾匆匆见过数面。
两人可以说根本就不熟,张鹤龄和他,还不如和他爸熟呢。
这次张鹤龄和王华一起去复查大行皇帝的陵寝之地,两人见了面也就是客气的说了几句话,等到了地方,就先请一起来的懂风水的工部官员先查探了一下此地的风水,然后又观测了一下土质,最后觉得都还可以,一行人就又回去回禀了。
往回走的时候,张鹤龄假装无意间提起王阳明,不免恭维几句。
王华这人虽然看着端正,但是旁人夸他儿子他自然也很高兴,笑着和张鹤龄说了几句。
王阳明如今是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