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对了老师, 一会儿还有个叫柯媛的女生会回来,她是在医务室拿药给我同学的,麻烦您给放个行。” 生活老师干脆地答应, 林娇说了声谢谢,带于跃上楼。 于跃全程害羞到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人记住自己长什么样,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她慌忙找了干净裤子去厕所换,等柯媛回来了,于跃已经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只有通红的耳根还能看出些许端倪。 ……林娇面色古怪:“你脸怎么这么红?” 柯媛把纸质药袋交给于跃, 先是说了怎么吃, 然后才道:“……医务室的女老师不在,就只有男老师。” 要不是看于跃疼得面色发白,柯媛绝对掉头走人, 她尴尬到没法去回想刚才在医务室自己是怎么请老师帮忙开药的。 于跃不好意思地跟林娇说:“班长, 你外套上被我弄脏了……等我洗干净再给你。” 林娇点点头,看着眼前两个脸蛋红成番茄的同学,奇怪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来个月经?这是很正常的身体现象, 有什么好害羞?” 得亏现在宿舍就她们三个人,而且柯媛跟林娇关系好, 不然打死她都不会跟林娇聊这个。 “哎呀, 你怎么说这么大声啊, 来那个被人知道很尴尬啊。” 林娇不解:“哪里尴尬?” “就, 哪里都尴尬啊。”柯媛的脚趾头都要在地上抓出一栋教学楼了, “听你这么说, 班长你不觉得尴尬?” 林娇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不觉得。” “那你刚才怎么还把衣服脱下来给于跃挡住?” 林娇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不尴尬又不代表你们不尴尬,要是我自己肯定无所谓,于跃也能无所谓吗?我怕她被人看见裤子流血会羞愤到跳楼。” 于跃:“……也不能这么说我叭。” 林娇是在六年级时来的第一次月经,但在来之前,她已经在学习空间里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丝毫不慌,她不仅懂月经是什么,两性知识也很清楚,可哪怕再过二十年,性教育依旧令人难以启齿,何况现在? 柯媛小声告诉林娇,她第一次来那个的时候,连自己妈妈都不敢告诉,因为以前总是在自家厕所废纸篓里看见妈妈使用过的卫生巾,稍微长大一点后,对这方面似懂非懂,可妈妈把卫生巾放进床头柜,对什么是月经避而不谈的态度,让当时还小的柯媛觉得,这是一件很隐私、不能告诉别人的事。 妈妈在知道柯媛来月经后,也只是默默给她加了零用钱,然后在柯媛经期给她煮红糖水,会问她肚子疼不疼,对于“月经”这个词,母女俩都很羞于启齿,这仿佛成了女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许多家庭,于跃家也是一样,她第一次来月经时吓得哭了很久,还以为身体里流这么多血是自己要死掉了,此后经期她总是感到身体不舒服,行动不便腹部绞痛,恨不得自己再也别来月经。 两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被第四个人听见,在她们看来,月经是很羞耻的事,男生不会来,只有女生会来,而且随着月经到来,青春期常见的发育现象也开始在身上产生,有时甚至会顶起衣服,这种身体上的变化让她们感到不安,而师长家人对此避而不谈的态度,更是令年幼的女孩们慌乱不已。 像柯媛于跃,两人连“月经”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全用“那个”代替。 初一有生物课,只是不计入中考,讲到生|殖繁衍章节时,老师们要么直接跳过,要么让学生们自己看——女生跟男生的差异在这几个章节中显露无疑,大部分女生是不好意思当堂看的,而这个年纪的男生已经能够一边看一边发出些意义不明的笑声。 县中还好一点,校风严谨,学生整体素质要好很多,镇中就不一样了,听说有些初中生已经开始谈起了恋爱。 “班长,你不觉得那个很脏吗?” 于跃紧张地问着。 她们住校生没有每天洗澡的条件,爱干净的女生连洗屁股都得挑熄灯后,钻进厕所像做贼一样快速清洗,经血漏到床单上、裤子上……有时还会尴尬地印在教室里的板凳上,女孩们还没有成年,却已经默认学会了污名化自己的月经。 林娇反问:“为什么要觉得脏?男生就不脏?” “男生不会来那个。” 林娇摇头:“他们是不来月经,可他们从女人流淌经血的部位出生,如果月经是脏的,那么男的更脏,至少沾了血的衣服你能洗干净。” 想了想,她又说:“青春期有变化的又不只是我们女生,男生会长喉结,会变声,还会长胡子跟遗|精,你看过他们羞耻吗?人家甚至把胡子吹嘘成男子气概,我反正是不懂,可能毛多就是男子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