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双目紧闭,挥手抓住地上的一个茶杯,咔嚓一声,直接捏碎,胖脸上写满了狰狞可怖四个大字。 “姨母,你觉得本王如何做?” “难道让本王咽下这口恶气?” “可本王宁可死,也咽不下,咽不下!” 闻言,郑太后莫名一股恶寒,心里也狠狠揪了一把。 毕竟她对于这个看起来胖胖的,憨憨的年轻人太熟悉了,在这个憨厚外表下,是扭曲可怖的内在,做事疯狂,不计后果。 随后,她大了胆子,按照李奕的意思,说道:“此事不可鲁莽,昨日在御书房,老凉王与一众大臣替你求情,结果差点被李奕活活打死,听说最后还被吓尿了裤子!” “哦,当真!”福王胖脸一哆嗦,满是激动的问道。 “这种事,本宫岂敢开玩笑,你大可以随便找个宫里的人问问,老凉王如今已经饭后谈资笑料了。” “唉,老了老了,怎么能落得这般下场,也真是够惨的。” 可福王却一直在眯眼思索,得知这件事,他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挑。 对于老凉王挨揍,他不但没有担心,反而出奇的高兴,甚至昂头大笑。 “哈哈哈!” “好,打的好,杀了才好呢!” 福王不寻常的举动,让郑太后一惊,“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大笑?” “李奕还真是蠢到家了,也狂妄到家了,他以为他是谁,别说击败了朱林一个无名小卒,就是杀了朱崇远又如何,朱崇远一个棋子而已,哪能跟老凉王比?” “恐怕还不知道老凉王独子小凉王李异瞳的恐怖之处,等他见到李异瞳就明白了,恐怖如斯这四个字的重量!” 见到福王疯狂的模样,郑太后却是一脸惊异,现在看来,福王是不是蠢货不知道,可李奕绝不是蠢货。 来之前,李奕已经猜到了福王会是这副德行,也准备好了后招对付他。 福王毫无顾忌,继续兴奋道:“之前李异瞳还心存忌惮,总是不肯与本王加深合作,但现在看来,不用本王着急,李异瞳会主动找本王了。” “老凉王被如此羞辱,李异瞳身为小凉王,岂能咽下这口羞辱之气。” “如此看来,李奕这是自寻死路,好,真是好呀!” “哈哈哈!” “好,本王这就安排人联络李异瞳,对了,还有朱崇远这头老虎,也该亮亮獠牙了!” 他满脸狞笑,眼眸中满是复仇的怒火,熊熊怒火冲天而起,对李奕的恨意也达到了巅峰。 夺妻之恨,羞辱之仇,犹如一根尖刺始终让他难以忘怀。 何况,胸口的伤口始终在隐隐作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要报仇。 觉察到福王对她没了警惕心,郑太后忽然神色一沉,故意提醒道:“福王殿下,本宫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我看门口好像有李奕小儿的人,而且说不定四周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咱们。” “别忘了,亲王联络边疆大将乃是大忌,万不可触碰。” “而且郑家尚且不愿与李奕小儿撕破脸,还请福王殿下小心为上。” 没错! 李奕小儿在府邸附近,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细作。 福王不由得脸色一变,正思索如何处理这个困境。 关键,就是留在府邸上的这些仆人也不保险,谁能保证这些仆人不会被李奕策反了。 他不免沉思,现在要是能挑动李异瞳与陛下开战,自己压力就轻了。 思索中,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定定的盯着郑太后。 “我怎么老糊涂了,与其找别人,为何不找姨母你呀?” “姨母,不如就由你来替本王传递情报如何?” 果然。 郑太后心头一颤,正如李奕预料的一样,不需要你主动表忠心,只需要稍加引导,他自己就寻你去了。 “不,不妥,本宫待在皇宫,也被李奕日夜看守,怎么替你传递情报,不妥,不妥,实在是不妥。” 可郑太后越是这样说,福王就越是想让她传递。 至于昨日大婚之事,既然解释通了,也就没事了,毕竟他怎么也是郑太后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亲母,那也是有养育之恩的姨母。 再不济,他们同属世家门阀的管辖,起码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 “放宽心,这次本王要换种方式了,软刀子杀人!” “李异瞳,朱崇远都只是表面,本王还悄悄找了一枚钉子,一枚能钉进李奕小儿心脏的钉子。” 刚刚还还为李奕庆幸,转过头就心头大惊,“福王,你说的钉子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 “你还不能知道,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福王自信无比。 郑太后点点头,将此事牢牢记在了心底。 一个时辰后,郑太后慢慢离开,可福王始终在盯着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直到亲眼看到郑太后被禁军甲士几乎防贼一样看管后,他这才放下心来,郑太后还是没背叛,自己还是多虑了。 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放心。 …… 中午时分。 京师一处城门楼下,此处乃是京营甲士休息的地方。 既然是供大头兵用的,自然极为简单,连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席子,所有人席地而坐。 在一群军汉当中,有一个年轻人在其中,如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黑色武服洗的有些泛白,消瘦的脸颊上,更是浮现着不如意。 他正是当朝武举三甲,探花郎,秦锦。 秦锦手中握着一张皱巴巴的檄文,瞳孔通红,拳头攥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凭什么?” “我凭什么不如那群人!” “为什么呀!” “就算我再差,那也好歹是个探花郎吧,怎么能让我待在这种地方,与这些下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