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夜从安邑城赶回到大梁的,而且紧接着在朝堂受了不小的惊吓,很是疲惫,躺下以后不想再动弹了,想写信的事情等明天办也不迟。 他酣睡过去了。 与单颖的想法一样,众人都以为赤山君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未曾想竟然发生了意外。 驱逐赤山君在大梁交通人是由宫廷廷卫执行的。交通人叫酋矴,住在呿恙家里。廷卫们扑向呿恙家,敲开门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酋矴。 他失踪了。 诡异的是,几天以后,前往蒲阪郡的特使还没有进入蒲阪郡,赤山君緈濑举兵武谏的消息就到了他们耳朵里,他立即掉头回了大梁……翟嬋回到小院子里,将遇到单颖一伙的事情给白莹讲了一下,把白莹吓得一愣一愣的。 无忌也很惊奇,单颖所作所为全然是不顾后果的做派,看起来赤山君已经将他牢牢套紧在身边了,或许赤山君马上就会反了? 翟嬋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神情也松弛了很多。细细想了一下姚奎所讲的事情,对赤山君和单颖充满了恨意。 可笑的是昭王还当他们俩是忠心耿耿的两条狗呐。 多亏了无忌的提醒,她们才躲过了一劫。看起来无忌的脑袋瓜就是好使。翟嬋开心地抱起了无忌:“无忌,你这次功不可没。说,要什么奖励?” 无忌歪头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作弄翟嬋爱干净的主意,坏笑道:“你给我骑大马。” 翟嬋很讨厌他的脏手拽她的头发和衣裳,所以很不愿意给他当马骑,不过这一次她犹豫了:“能换一个奖励么?” “不能!”他很期待看着她。 “好吧。”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了,却是不甘心,道:“你先说说,接下来怎么对付单颖?” 无忌无奈又不满地道:“单颖只是找到了浣溪茶庄,对我们现在的住所并不掌握,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可以在安邑继续等候昭王来找我们。不过要尽可能少露面才是。”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翟嬋想了一下,道:“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石颇么,让他在大梁设法对单颖下手!” “石颇这人表面凶狠,实际上过于仁慈,办不了大事,能铲除单颖的话,早就下手了,还要你说么?”无忌很不屑地道。 “可以试一试的。”翟嬋忽略了无忌对石颇的不屑,决定把发生的一切写信告诉石颇。不过,还需要把人名改得与石颇所说的故事里的人名相一致。这些事就交给无忌去做吧,也省的他骑她大马了。于是她笑吟吟地盯住了无忌:“无忌,你先替娘写一封信……” “要我写啊……”无忌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翟嬋也会耍赖,大马没有骑上,倒被抓了差事。他很憋屈,好长时间没有招惹翟嬋了,这次又被她赖了。他生气了,起身就要往院子走。 哪知道白莹不高兴了,她一把拽住了他,把他的身体扭转了过去,眼睛也急得瞪了起来:“让你写你就写,费什么话啊?信不信我揪你到屋顶上去用竹尺抽你的屁股?” “好好好,我写!我写还不行吗?”无忌愣愣地翻了她一个白眼,气急败坏:“怎么现在怎么比我娘还凶啊?凶什么呢?” 听他这么说,白莹楞了,翟嬋笑疯了。 单颖马不停蹄、不停地换马,日夜兼程地往大梁赶。但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比焦咄晚了一天。 翌日一早,他顾不上睡个囫囵觉,忐忑地进宫面见昭王去了。 奏疏递交到昭王前要经过士大夫流转阅读,显然,单颖是希望自己在奏疏还没有交到昭王案头前面见昭王。 但是,显然他已经晚了。 鹫烈、石颇、矶锐、塚丘和郎逍等已经聚集在姬遫周围。见单颖到来,不待他躬腰作揖直起身子,昭王就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朝他道:“单颖,焦咄告赤山君緈濑‘不遵祖训,包藏祸心,招纳亡命,反形已具’。还说‘不早制,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者’……你怎么看?” 说不准单颖是吓的,还是走急了,他浑身上下都是汗。顾不上擦汗,他装着思索后的样子道:“回禀吾王,臣以为,焦咄的奏疏纯属诬告。” “怎么说?”昭王心里知道单颖有意袒护,却未料他竟敢一口否认焦咄奏疏,于是瞅着他疑虑地问道:“禁卫军核查过了?” “奏疏上看似言辞凿凿,却没有一点是事实依据。”单颖瞅了一眼现场跪坐的人,眼神充满了不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到来之前他们都对昭王说了些什么挑唆的话,他对昭王与赤山君的关系充满怀信心:“以前禁卫军多次查过类似的奏疏,全是诬告。除了挑拨离间的陈词滥调,没有一点新意。吾王,您忘了吗?臣认为,再也不能放纵这类的诬告和挑唆了,必须严惩焦咄,以儆效尤。” 昭王默默盯着单颖看了一会。 赤山君派卫队袭击夏季牧场翟嬋母子、派丫鬟蛰伏翟嬋居所暗害无忌,或许还是北屈城冒充禁卫军杀人案的幕后指使人。可见緈濑的胆子很大,焦咄奏疏反映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不能排除他有反叛举动。虽然他很早想对緈濑动手了,只是碍于母后的情面下不去手。他本想趁焦咄的奏疏在宫廷掀起一股声讨緈濑的声浪,好让緈太后知道緈濑有了反意,自己借机杀舅舅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不杀不能平息众怒。 岂料,单颖甫一开口就言辞凿凿地推翻了焦咄奏疏,给的他盘算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虽然单颖以往与自己有许多趣味相投的地方,私交不错。但是,情况表明,他根本就不珍惜自己对他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