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鹤华缓缓抬头,迎上嬴政沉静眼眸,“他再是我大兄,他是我敌人,是足以危害到大秦敌人。” “作为大秦敌人,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 嬴政眸光有一瞬幽深。 鹤华直视着嬴政眼,视线躲避,“是我杀了大兄,是大兄杀了自己。” “我没有一个背叛我、背叛大秦兄长,而大秦,也没有一个剑锋指向自己妹妹大秦公子。” 嬴政凤目轻眯。 “世人或许骂我手段残忍,但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做出同样选择。” “因为我首先是大秦统治者,其次才是我自己。” 说到最后,鹤华声音有些哑。 她想起大兄抱着她玩闹场景,想起大兄她好,那些朝夕相伴疼爱是骗了人,哪怕日后她与大兄决裂,可她记忆里大兄,却仍是温柔唤她十一大兄。 “大兄、大兄才这样做。” 鹤华眼睛一下子红了,“他那么疼我,怎么舍得跟我决裂呢?” 嬴政垂眸看着鹤华。 小女孩儿显然委屈极了,眼底蕴着水气,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与方才决绝狠厉公模样完全同,像是与家人走丢小兽,无助哀鸣着,仓皇找着回家路。 嬴政静了静。 “十一,朕曾过扶苏同样题。” 寺人双手奉上锦帕,嬴政接了帕子,抬手擦着鹤华脸上泪。 到他话,委屈抽泣女孩儿微微一愣,眼睛抬了起来,“大兄......怎么回答?” “你大兄说,他永远走到与你刀剑相抵那一步。” 嬴政声音缓缓,“若有那一日,他自领,叫你为难。” 鹤华微微一愣。 嬴政道,“他说他是你大兄,应为你遮风挡雨,而是成为你风雨。” 鹤华瞬间失声。 她想起自己在驿站时大兄话,想起大兄温柔却也坚定回答——他永远成为旁人攻讦她工具,永远叫她为难。 那时她以为大兄这句话意思是永远坚定与她站在一起,叫旁人利用自己攻击她,然而却没有想到是,早在数年前,大兄已为她做好了赴心思准备。 她想起自己开心抱着大兄,说大兄是世界上最好大兄。 大兄笑着背着她,说她也是世界上最好小妹,是她最骄傲骄傲。 可是她是。 她没有那么好,她大兄仁慈,她那么卑劣那么残忍,她配拥有这样好大兄。 鹤华张嘴。 她应该说话,说自己配,说大兄很好,可此时她却如同被人扼住脖颈,发出半点声音,她呆呆看着面前阿父,泪水在这一刻汹涌成河。 “阿父!” 鹤华扑到嬴政怀里。 嬴政平静抱着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十一,扶苏或许是一个优秀继承人。” 嬴政轻抚着鹤华发,声音缓慢且平和,“但他永远是你好大兄。” 鹤华无声大哭,拼命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大兄很好,阿父也很好,我与大兄,永远叫阿父失望。” 大兄曾是阿父寄予厚望长子,是世人皆知大秦继承人,与王贲蒙氏兄弟交好,是丞相王琯最为出色学生,更娶了廷尉李斯女儿为妻,无论是功勋武将,是大权在握文臣,都紧紧围绕在他身边。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哪怕自己没有野心,也受身边人影响而滋长野心,更别提她大兄本就是极有想法一个人,他提议以仁治国,纵然与阿父政见相左,他也据理力争,坚持自己见,被阿父威势所影响。 这样一个心怀大志人,怎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继承人位置? 又或者说,是他们阿父在她知道情况下说了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雄心壮志大兄心甘情愿让阿父与她为难? 阿父自己经历过彻骨手足相残,所以未雨绸缪,让他们走上他与长安君老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