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尚未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若换成其他年龄大些的公子,只怕此时早欣喜万分,甚至连日后荣登九五的那一幕都想到了。 可也正是因为是孩子,才能用这般天真儒慕的话轻易说出口,换成其他公子,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 “那,阿父杀章邯,还是奖章邯呢?” 鹤华忍不住道,“不会又要来说吧?” 嬴政捏了捏鹤华软乎乎的小脸,“怎么,你不愿?” “没有不愿。” 鹤华摇头,“只是觉得奇怪,这些事情阿父可以决断的,为什么要问?” “因为阿父想听听小十一的意见。” 嬴政懒懒挑眉,“们小十一是个大孩子了,足以为阿父分忧了。” “......” 可老师说还是一个宝宝!一个学才上中班的小宝宝! “果是阿父,不会杀章邯。” 鹤华嫌弃看了眼自己当大宝宝的嬴政,双托着脸缓缓口。 她这个年龄一旦说起长句子,声音便会变得黏黏糊糊,只有语速放慢,才能让别人听得清楚,于是她便窝在嬴政怀里慢慢说,生怕嬴政听茬了,“果不是他,阿父的亲卫或许就得了。” “他有功,不能杀。” “当然,他之前跟六国余孽勾勾搭搭很不好!” 想起这件事,鹤华便气得小脸都跟着皱了起来,“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一直瞒着!” “过分!” 嬴政眼皮微抬,鹤华同仇敌忾,“既此,便赏他一百军棍,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为要瞒着们的鹤华小公主?” “啊?” “一百军棍?” 鹤华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会他打死的。” “但他瞒着你六国余孽来往。” 嬴政道。 “是哦,好气。” 鹤华双托腮,犯了难。 但这个年龄的小孩容易犯困,尤其是这种在经历过这么事情之后坐在车里靠在嬴政怀里的情况下,更是将鹤华的瞌睡虫全部勾了来,她打着哈欠,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便倚在嬴政胸口彻底睡着。 人虽睡着了,心里却还在琢磨章邯的事情,嬴政离得近,依稀听到几个关于章邯的小音节,奶声奶气的,话里虽是埋怨,但也带着几分关切。 一个小小的郎将,也值得小十一这般上心? 帝王轻嗤一笑。 帝王车辇浩浩荡荡抵达上林苑。 通武侯王贲拖着病体前来接驾,声音有气无力,“臣恭迎陛下。” 嬴政抱着熟睡的小公主从轿撵走下来,瞧了眼自己往日最为爱重的绝世悍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苍白病弱的通武侯。 “朕听闻你又犯病了?” 嬴政道。 “咳咳.......老毛病罢了,不妨事。” 王贲轻轻咳嗽着,在亲卫的搀扶下引着嬴政往里走,“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臣便不会办砸陛下交代的任一件事。” 嬴政脚步微顿。 当年的王贲也是说着这样的话,然后翻身上马,剑指六国。 五国城墙灰飞烟灭,王贲父子俩一个撒西去,一个是今模样,当年意气风发的上将军,似乎真的随着五国城墙的倒塌而不复存在。 “比起今日的通武侯,朕更喜欢往昔恣意张扬的上将军。” 嬴政没有头,缓步走入宫苑。 王贲眸色微微一暗。 “怎不见通武侯之子?” 前面响起帝王低沉声线,“若他无事,便叫他一同来上林苑。” “他小十一年龄相仿,俩人可以一同玩乐。” 王贲呼吸为之一轻。 ——他们父子俩联灭五国,功高盖主世罕见,可尽管此,陛下对王家却从未有过半分猜忌。 父亲,您临终之际的啼血之言,似乎说错了。 们追随的是一个前未有的雄主,自负他,从不屑于鸟尽弓藏。 · 帝王亲临上林苑,在上林苑种着的粮食终于迎来丰收的这一日。 六国直系后人除,虽仍有漏网之鱼,但不过是疥癣之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