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我家,我这还有一点纱布你先包扎一下,别出去咯,这个风,好把人吹飞出克!" 阿公不认识苟安和周雨彤,但也问她们,你们的窗户也坏了吗,要不要一起来? 苟安摇了摇头,那个阿公也不是喜欢强行管闲事的人,叮嘱了两句“真的莫出克”,然后带走了中年女人。 楼道里恢复了几秒的沉寂后—— 就在这时,突然从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苟安被吓得魂都飞了,抬头一看却发现单元楼门外站着个人! 外面风那么大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身上的黑色雨衣被吹的整个下半身都暴露在暴雨里,深色的牛仔裤湿透了,他却一点不在意—— 仿佛是感受到了苟安的目光,门外的人抬起头。 狂风将他雨衣的兜帽吹开,露出了下面微湿润的偏长湿润头发,此时此刻,黑发贴在男人过分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哪怕是这个时候,他的眉眼依然是冷清的模样。 “是保镖先生!啊啊啊!他怎么会!” 在周雨彤一把抓住苟安的尖叫声中,门外的人黑白分明的瞳眸与铁门后的苟安对视了一秒。夜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有力地抠住铁门上的栏杆,稳住自己的身形 袖口被吹飞,露出了袖子下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想必他方才也是这样,在巷道中顶着轻易就可以把人吹飞的狂风,不断的依靠抓住建筑的某一个暂时结实的凸起物,一点点挪动到她们这里。 而此时,他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铁棍,用力砸被锁死的门锁! “哐!” 金属撞击的巨响中,手掌心传来的震动和冰冷刺骨的雨水让他眉心紧蹙,飞进单元楼屋檐下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在顺着刚毅的下颚线往下滴落—— “哐哐”的砸铁声成为了唯一的声音,此时此刻站在铁门外的人雨衣几乎成了摆设,他从头湿到尾。 远处,远远飞来一块白色的墙砖!"夜朗!后面!"苟安瞳孔缩聚,高呼他的名字—— 这人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在最后一秒散开,只是看了眼在他脑袋旁边两厘米的地方碎得稀烂的墙砖,然后无比淡定地挪开眼睛,继续他手上的砸锁。 下一块墙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过来,也可能会是更加大的、躲都躲不开的东西。 苟安没有兴趣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像是《死神来了》某一季一样被飞来的义务砸到脑袋开花,更何况这人还是为了救她.… 哪怕她活下来了怕不是也要成一生的阴影。 "你快走吧!"苟安凑到门边, "要不我和周雨彤先回屋子——"外面风雨声大,隔着门她不得不用力吼。 门外的人只是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这里是最外层,撑不住,会塌。"他言简意赅, "锁门,是想要这楼里人的命。" 至于要谁的命,夜朗根本懒得解释,这楼里全是一群被这个城市甚至是这个时代抛弃了的底层人民…… 除了现在站在这隔着门跟他说话的两位,又有哪只莫名其妙消失也不会被注意到的“蝼蚁”的性命值得人大费周章? 纵使是夜朗这样常年行走在阴暗巷道的人,也不免觉得异常讽刺—— 这些都是朝夕相处的街坊邻居,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关键时刻断了他们的活路。 总是无波澜的眼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就像看着原本欣欣向荣的栀子花某日在眼皮子底下枯萎、腐烂.. 纵然不是养花人。但也是亲眼看着花朵差点肆意绽放的路人。 犹如这场台风,天意造化弄人。 心中燃起的薄怒与讽刺让他握住铁棍的手青筋凸起,又一次的重砸之后,那锁死的大门锁突然有了松动的痕迹! 夜朗长吁一口气,扔了铁杆,一只手依然捉着铁门的栏杆,身体往旁边让了让:“踹。”苟安这时候也不好废话那么多,往后退了两步,就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对准铁门踹去! "哐——啪!" 两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夹杂着铁门不堪负重的呻.吟,那死死封住去路的贴门被踹开! 顺着外面的风力,铁门以极其大的力道猛地被拉开,苟安猝不及防力道没收好,整个人往外栽倒! 外面的狂风肆意席卷而来,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力卷着她就要把人无法抑制的往外推拉,她觉得脚下一轻—— 就在这时,冰凉而有力的五指,从旁边死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暴雨巨风之中,有更坚定的力量将她向着旁边拉扯,撞入门边早已做好准备、一只手固定住自己的人怀抱里! 那带着铁锈和伤口血腥味的气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