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
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然哑掉了。
拉亚诛怜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快起来。”
拉亚苏齐僵着背脊,不去看她。
于是拉亚诛怜又对他说:“我们是追着污染种进入这篇树林的,现在该回去了。”
见拉亚苏齐抬头,拉亚诛怜在满地尸块见转了几个来回,在确认这只污染种无法拼起来后,叹了一口气,将那只已经死亡的黑鸟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把它递给了拉亚苏齐。
一下子明白了拉亚诛怜的意思,拉亚苏齐石化似的定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入了长钉,许久才伸出手,将那只黑鸟拿了过来。
拉亚诛怜看他一眼,转身欲走时,拉亚苏齐忽然从后面叫住她。
“为,为什么?”拉亚苏齐看着拉亚诛怜,嗓音听上去十分干涩,“为什么把它给我?”
听到提问,拉亚诛怜轻轻皱了眉。拉亚苏齐最熟悉她这个表情,手臂下意识往后一缩,却被对方怪看了一眼。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拉亚诛怜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看起来需要这个。”拉亚诛怜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启示录说,祭司要永远忠于国主。”
“只是因为这个?”拉亚苏齐有些不可置信,见拉亚诛怜骑着污染种离开,追上去问道,“因为我是未来的国主,而你是未来的祭司,所以你把这个让给了我?”
拉亚诛怜:“算是。”
听到这话 ,拉亚苏齐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看着手里的那只黑鸟,手指收缩,像是要握住一个小小的礼物,但他很快又变得忧愁了起来,看向拉亚诛怜,问:“如果我不是未来的国主怎么办?”
拉亚诛怜回头看他一眼,反问:“你认为你不是?”
“才不是!”拉亚苏齐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拉亚人一生只能拥有一位妻子,我是国主唯一的孩子,以后肯定是拉亚的国主。”
拉亚诛怜没应声,扭过头去,似乎还应了一声“哦”。拉亚苏齐却在刚刚回答问题的时候瞬间攥紧了手里的黑鸟,翅膀折断的声音从他手中传来,很轻很细,就像是一根枯树枝被踩断那样。
回去之后,两人照旧上课,照旧学习,也照旧形影不离。好像所有的一切和出行前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拉亚苏齐会经常梦到拉亚诛怜拉开弓弦的样子,然后惊醒,看向窗外的月光,最后带着一头冷汗沉沉睡去。
这样平静的日子,拉亚苏齐大概过了九年。
直到他和拉亚诛怜的父亲开始试图清剿国内的反动势力,试图阻止拉亚人在边境地带屠杀铁原人。为数不多的媒体屏幕被硝烟以及尸体的实时画面填满,污染种的咆哮声在斯尔勒的周围响起,将宁静的夜晚一次次打破,也将沉睡的人们一遍遍从梦中叫醒。
为了抗议示威,拉亚苏齐和拉亚诛怜在一次回程的路程中被那些反动势力强行劫下。逃跑过程中,拉亚诛怜跌落悬崖。回去之后,拉亚苏齐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血肉高庭内,看着那些往日里他和拉亚诛怜常去的地方,脊背耷拉下来,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东西。
他又开始频繁做梦。
只不过,那些梦境的内容变成了拉亚诛怜推门回来。
他命令手下反复去拉亚诛怜失踪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寻,却连她的头发都没有带回一根。
所以,在拉亚诛怜回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拉亚苏齐其实是非常高兴的。他欣喜若狂,在侍者的指引下,一路向着拉亚诛怜飞奔而去,思考着等会儿见面了要说什么话,见完面又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玩。
可就在他即将向拉亚诛怜伸手的刹那,拉亚苏齐看到了她怀里的小狼崽。
两只,白色的,额前有红色的图腾,看上去和传闻中的白狼神一模一样的,小狼崽。
拉亚苏齐止住脚步。
除此之外,他发现一起出来迎接拉亚诛怜的父亲也在看那两只狼崽。
在看到两只小狼崽的刹那,国主的脸上先是出现了一瞬的迷茫,像是没弄懂自己看见了什么。但很快,这点迷茫便变成了巨大的惊喜。他几乎是大跨步地跑到拉亚诛怜身边,压着颤抖的嗓音询问拉亚诛怜这几天的行踪。
在得知拉亚诛怜是在一处山洞内发现了两只小狼并在它们的指引下成功返回斯尔勒后,国主的胡须都微微颤动了起来。他一会儿拍拍拉亚诛怜的头顶,一会儿又摸摸她怀里的狼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若卡目,阿若卡目”,而拉亚苏齐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片刻拢紧衣袍,慢慢转身离开。
在这些年里,拉亚苏齐和拉亚苏恒的关系始终不冷不热。在拉亚苏齐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务,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把自己管好,别让我费神”。
但即便如此,在获得一些微小的进步以后,拉亚苏齐还是会第一时间去找拉亚苏恒,然后把自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