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钱脖子一梗,粗声道:“去,有什么不敢去的。”
今日,聂丽终于松口肯见李秀秀了,而且北京这边的公安也同广州那边核对过了情况,所以暂时认定聂丽是误入了间谍组织。
聂丽在拘留室里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洗漱,原本烫得卷发乱七八糟地扎着,像是顶了一头蓬乱的草,她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扣着手上的死皮。
李秀秀让魏清抱着女儿在外面晒太阳,自己拎着买来的肉包子跟虞钱走进了拘留室。
“阿丽,这些时候你过得怎么样啊?”
李秀秀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到审讯室内,她将盛肉包子的纸袋放在桌子上,动作轻缓地推到聂丽的面前,生怕自己的大幅度动作惊扰了聂丽。
聂丽抬头看了一眼李秀秀,然后立刻垂下了双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害怕。
李秀秀见状,柔声继续问道:“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都没事了,你的行李都在店里呢,我都很小心地帮你收着,这次我带来了你的身份证,你想回家或者是继续回店里打工,这都是可以的,看你自己的意愿。”
聂丽将手伸向了散发着香气的肉包子,她的手指将纸袋扣得细微作响,“这个包子是买给我的吗?我可以吃吗?”
李秀秀温柔地一笑,“当然,担惊受怕和挨饿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聂丽迅速抓过纸袋,也不顾肉包子的温度,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秀秀试探地伸出手拍了拍聂丽的肩膀,“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聂丽大口嚼着肉包子,片刻后呜咽出了声,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几个月的遭遇。
李秀秀只能通过聂丽含糊不清的哭腔,大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番,原来聂丽进入医院的第二天一早就被光头他们给绑走了,随后便交给了人贩子,聂丽几经转手终于逃了出来,在北京遇到了一个让她送信的人,并答应她事成之后给她一定的报酬。
聂丽想回家,但是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肚子都饿了许多天,每个夜晚都是在桥洞和废弃的房屋里过夜,还险些被流浪汉给欺负了去。
“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已经安全了。”李秀秀说,“让你送信的那个人,你跟公安说过吗?他的外貌特征之类的。”
虞钱在一旁听了半天,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真不明白,你跟她废那么多口舌做什么!”
李秀秀没好气地说:“你闭嘴!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你就出去!”
接着,李秀秀温声对聂丽说:“你吃你的,别害怕,没人会再伤害你的。”
聂丽如同一只惊慌的小鹿,她抬眸惊恐地看了一眼虞钱,然后立刻垂下了双眸。
“阿丽,你吃完之后,把你对那个人的大体印象跟公安说一下,然后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说完,李秀秀取了几张大团结,又把聂丽的身份证压在上面,随后把这两样东西一起推给了她。
李秀秀见聂丽看了一眼手边的东西,然后起身准备同虞钱离开这里。
聂丽突然出声道:“秀姐,我......我还能继续到店里去打工吗?我什么都能做的,只要你别嫌弃我。”
“欢迎你。”李秀秀说,“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回家看看吧,把心情整理好再来,如果你愿意,店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虞钱跟在李秀秀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李秀秀,我觉得你跟我是同一种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带有目的的,比如你明面上是帮永安制衣厂,实际上就是想要赚钱,你做事从来都是要一举两得的,但是我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聂丽。”
李秀秀扬了扬下巴,神情自傲地说:“达则兼济天下,不行吗?等我以后赚了大钱,我还想回山岗村把那里的路都修一修呢,要致富先修路,我们村里都是土路,难走的很,阴天下雨就是一锅泥浆,我还想成立基金组织,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虞钱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是很能理解李秀秀的这种想法,在他的思维里,把赚来的钱拿去做慈善就是傻子,“行,你思想觉悟高。”
三人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涮羊肉,李秀秀身为一个北方人,特意点了一份猪肉白菜的水饺给虞钱这个南方人,结果一顿饭下来,花得大团结还是小事,肉票倒是出去了不少。
李秀秀顿时感觉一阵肉疼。
虞钱上火车之前,特意问道:“你这次不跟我一起广州吗?”
“我在休假哎,十一七天乐懂不懂?我们八号见。”说完,李秀秀便十分友善地一笑,接着把虞钱的行李扔到了火车上。
虞钱翻了个白眼,他看了一眼腕表,“我跟杨泰约八号上午十点,你直接来店里,千万别迟到。”
“知道了,罗里吧嗦的,快走吧。”
李秀秀不等虞钱上火车,直接挽着魏清的手臂离开了站台,自动忽略了虞钱骂她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