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心翼翼的卑微。
淡蓝色的微光，打到雪白的墙上，投影出一片电影般的光幕。
一个黑色的剪影，出现在投影中。
“好久不见，朱利安，最有天赋的天才，你永远是最受上天垂青的宠儿。”那个黑色剪影，法语标准流畅，还带有老牌贵族才会使用的一些小语癖，却偏偏语声怪异已极，仿佛是老唱片机指针失灵，正常声音中总是夹杂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电音。
这一波真·商业互吹，满分。
朱利安完全不同于在老林面前，少了那种神神秘秘的强大，还有来自法兰西贵族的运筹帷幄的笃定。
他的态度和说话，让人相信，如果剪影现在在他的眼前，他随时会单膝跪地，向对方行吻手礼。
king的的确确是他所臣服的君王。
“那头蛟实在是太过狡猾，原本算定最不济也能让他们兄弟的事摆到台面上，让整个华国社会，对他进行公开处刑，最起码也是社会性死亡。他竟然四两拨千斤，压根就没正面应对，更没对那头鹤出手。一份前后时间线牵涉的人的所有轨迹记录，就帮他让所有人，以为一切都是假的，是推手安排的直指他的攻击……”
朱利安在这位king面前，倒是褪去了风度翩翩的面具，露出了老林见不到的心浮气躁。
他一连串的法语滔滔不绝，每一句都在狂怼被他害的人。
黑色的剪影怪异地轻笑：“那头蛟如果不是这样聪明的人，又哪里配得上我这样的对手，费尽周折的矫正因为他，脱了轨的一切。”
他倒是心情毫不受影响，轻描淡写的话，其实蕴含着比老牌贵族世家出身的朱利安更加倨傲的骄傲。
他说的话，甚至毫不掩饰，对凌云蛟的一份欣赏。
只是他和朱利安这样的人的欣赏，实在太过居心叵测，让人承受不起。
剪影微微停顿，又问：”在你看来，现在的那头蛟有多大的能耐？“
朱利安撇了撇嘴：”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懂什么艺术？他的厨艺也就是工匠一流，当然，可能做到了很极致。但真正的至高境界，我认为他永远也摸不着边……“
剪影啼笑皆非：”我问的不是厨艺。“
”哦……“朱利安明显有些失望，他是从骨子里真正热爱厨艺，也向来引以为傲，在他心目中，真正的能力，最值得说的本来就只有厨艺。
他想了想，才继续说：”他很冷静，非常冷静。在面对互联网千万网民的愤怒，和滔天质疑中，他一直忍得住，不做任何动作。“
朱利安轻轻一笑：”要知道，面对一件被曝光得严重黑料，哪怕全是诽谤和造谣。出来回应，就是以一战无数。人类原本就是既有着奇怪的正义感，又有着更加奇怪的千奇百怪的阴暗思想的族群。“
”尤其是在不知道皮下到底是人是鬼的互联网上，无论他是解释，还是压评，甚至是我们所希望的兄弟相残，他及时抛出Crane的黑料，转移视线。都会引发更多的化学反应。何况本来就有我们的水军在暗处不断推动舆论。他只要敢动作，我们必然能将舆论带到他最不利的方向，引导网络暴力，也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
”《乌合之众》岂非早就揭露了人类的本质。“朱利安想了想又说，“他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定把他的对手搞残废的那种人，手段十分凌厉。”
黑色的剪影轻轻摇动，怪异地笑声再度响起：”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其实，他也有很多的弱点。“
朱利安笑得同样开心：”是。最起码这一战，让我看出Crane，恐怕就是他的弱点。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心性，他连我的家族，这些天也接连几波金融狙击，却至始至终，根本没有动过把他陷入这种狼狈狂潮的Crane。“
黑色的剪影沉默。
朱利安忽然又说：“对了，他们的爹最近好像死了。两兄弟低调地平分了遗产……”
杂乱的电流声不断从投影中传来，黑影摇晃。
淡蓝色的微光，忽然彻底熄灭。
白墙上的光影自然全都不见了。
“king，king……”黑暗中的朱利安呼唤了一声又一声。
一片的静默，长夜如同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