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她嘴周的血肉伸展收缩，慕思思从她动作间看到了那上面有一层极为轻薄的隔膜。
借着道具的加持，她表面没有什么波动，沉稳地看向护士递来的方铁盘。
方铁盘上放着两块惨绿的饼干，一个奶黄色的小面包和一杯墨绿的茶水。
慕思思一手一个铁盘接了过来。护士没有停留，推着小车前往下一个房间。
……
“这茶水和暖壶里的味很像，但这个浓很多。”李一晃了晃茶杯又凑到鼻尖闻。
“这惨绿的我还以为这医院院长是什么极端素食主义者，”慕思思掰开一块饼干，“这饼干好像也有那个味。”
吃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仁爱医院是精神病院，它是在医治患者还是将正常人变为精神病患者？
吃药与不吃药看到的两种世界，这两个世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陆念说过目前见过的所有NPC都是鬼怪，那么吃药看到的恐怖护士才是真实吗？可是……
慕思思看向一旁角落的陆念，那黑袍上的金色暗纹摇曳生光。
可是你又……
孰真孰假？
慕思思更倾向于那个她所熟悉的陆念为真，但副本的□□真的会有不吃药那么简单吗？
点心的味道酸涩，不算无法下咽却也和好吃不沾边，面包直接是苦的，茶水则结合了两者，又苦又涩。慕思思只吃了半块饼干，喝了一点茶水，就把剩下的放到门口了。
而李一本着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的小白鼠精神把所有点心吃了个干干净净。
慕思思放好盘子后，发现201的盘子已经摆了出来，那两个盘子上面都一干二净。
下午茶之后慕思思决定去一楼与问诊楼看看。
一楼的门上没有窗，路过的护士说这是医务人员的休息场地，病患不可以停留。
李一表示他急着上厕所，拉着慕思思直接冲向走廊尽头。一路上的房间门扉紧闭，也没有任何对话的声音。
“停停停，我去女厕谢谢。”慕思思扶着男厕门框，及时刹住。
“行，我先去了。”李一当真一副焦急的样子冲进了男厕。
慕思思打量了一下周围，一楼的厕所设计和二楼一样，身后的小护士没有跟来，面前的镜子也没有异常，她放心地进入厕所。
走进厕所她才想起一个疑点。
之前吴浅在二楼看到镜子的时候发出了尖叫，自己喝过茶水后理论上也能看到吴浅眼中的世界，为什么刚刚她看镜子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慕思思打开隔间门，蹲便器里果然一片血红。她按了一下冲水键，那蹲便器又噗噗地响了起来，不一会，那带着肉块的血水流出。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喝茶后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吴浅眼中的世界相同。而一二楼厕所的布置一样，走廊没有其他东西，那么当时镜中另吴浅尖叫的异样……是她自己。
所以她才闪烁其词不愿说出原因，她怕被当成异类。
过了一会慕思思走出厕所，看到李一正一手血红面色阴沉，斜倚在男厕门口。
“你……掏厕所了？”慕思思震惊。
“……”
李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原因的？你就不能想想洗手池流的会不会也是血水吗？”
“抱歉。”慕思思打开水龙头，果然是。
两人离开住院楼走向就诊楼，路过大厅的时候李一扒拉着绿植的大叶子粗略地擦了擦手。
导诊台的护士见了两人没有任何反应。走到走廊时他们被医生叫住了。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是病情有了变化吗？”医生问。
“医生啊，我感觉我的手变红了。”李一说着伸出了手。他手上有没擦干的血迹，还有被用叶子粗暴摩擦留下的红痕。
医生看一眼，道：“变红是好事，说明有气色，你的身体在恢复。”
“原来如此，谢谢医生，”李一站在走廊左右望了一下，问道，“医生，这问诊楼还有哪些科室？楼上都是看什么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我，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医生说。
“我听说住院楼四楼住着另一类病患，是什么病症？我也能住到四五楼吗？”慕思思问。
“去不去四楼是看你们的状况决定的，你想这些没有用，好好吃药尽快康复才是正道，”医生说，“行了，不要在这里闲逛了，你们快点回去吧。”
“好的。”
两人乖巧地应了，转头就悄摸摸地往问诊楼二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