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江阴。徐家遍请江阴名医为其医治，但其中并无药老的身影。” 魏禧：“谁说药老在那些名医中的。” 云作裳疑道：“那为何要盯住徐归鹜？” 魏禧不答反道：“云娘子曾与我约定——未经我同意，禁止将药老行踪外泄，也禁止岸芷阁在我之前行动惊动药老，可还作数？” 云作裳不假思索：“自然作数。” 魏禧笑了笑：“我也愿意相信云娘子的信用。药老，就是送徐归鹜回家的那名半瞎老艄公。” 云作裳大惊：“什么？” 魏禧道：“世人皆知，药老最后一次现世，是治好了平阳王的不育之症。那之后，药老便携一葫一犬一扁舟，游历名山大川去了，愿于有限的人寿中，一觑无限山河岁月。在此途中，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徐归鹜，结为忘年之交，二人结伴同游，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一去不知尘世时日，共同撰写了地理名作《归鹜游记》。” 云作裳本就是创作者，寥寥数言，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卷知音故事，听到最后，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是药老送回来的，那徐归鹜他……” 魏禧点头：“回天乏术。” 云作裳不免伤怀：“所有故事的最后，总是哀于人寿。” 魏禧笑道：“如果不老不死有好几条命，那不成妖怪了。”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这样说来，她自己不也是吗。 “总而言之，我近日会前往江阴，别让你的人冒冒失失惊动了药老，如果害他老人家又跑了，我可找不回来了。” 云作裳连忙道：“郡主哪里话，药老的身份，在您到达江阴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魏禧喝了口茶，淡淡道：“那么在我去请药老前，可以说说我的正事了。” 云作裳一愣，这才意识到魏禧从来没有说今夜找她来是为了神医的事，这事是自己提起来的，而现在，魏禧特意强调“去请药老前”，正好拿了这件事做筹码，含了几分威胁的意思在的，让云作裳不好拒绝接下来的事，毕竟神医确实不是谁都有把握请得动的，她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而魏禧方才看似“好心”地解释药老和徐归鹜的关系，也是在暗示她了解程度和对请人一事的胸有成竹。 云作裳深深看了魏禧一眼，更觉此女深不可测。 “郡主请说。” 魏禧拿出一张白纸，又拿出一个带微小细管的针尖，道：“我用四公主死亡的真相，买一个消息。” 话音刚落，云作裳又像上次听到魏禧卖药老的消息一样，惊异地高声叫起来：“什么？！四公主？” 四公主是皇后所出，对外宣称是死于风寒，但真正的死因至今不明。皇后在太子被人害死后，便险些心瘁随他而去，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重新振作，将希望寄于四公主和八皇子身上，四公主却突然暴毙，那段时间，宫里抬出的无数尸体中，除了宫女太监，还有一大半太医和仵作。 八皇子虽自小由皇后养大，却是德妃过继过去的，八皇子再怎么尊重孝顺，到底是隔了一层血缘。而四公主，却是皇后在世的唯一一个亲生孩子了，无论是为国母，还是为一名普通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悲痛。 宫里查不出来，皇后甚至将希望寄托于岸芷阁这种江湖组织，是绝望中的自我安慰也好，是缥缈中的虚假光源也好，一笔笔真金白银的累积和权势的买卖，是岸芷阁拒绝不了的诱惑。 云作裳咽了一口唾沫，稳住情绪道：“郡主，这个买卖不比其他，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魏禧自然知道她担心消息的真假，道：“你们只需散播消息，不必直接知会皇后，她听到风声，自会替你们验证，到时候，你们只用提供证据，那笔财富，自然是你们的。” 云作裳是聪明人，眼瞳一转，自是懂了魏禧的意思，而不着痕迹地散布风声，也是岸芷阁所擅长的：“这个消息分量可不轻，不知郡主想买什么，妾身的岸芷阁可不一定给得起。” 魏禧眼瞳沉沉地看着她，鬼魅般地笑了笑：“你们给得起，因为我要买的，是十皇子步玄凌与国公府二小姐私相授受，谋害四公主与六皇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