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骆子寒拿出本案的关键证物,继续道:“本官已经查明,三名女子皆是中毒而亡,此前曾被人奸污,门内被塞有乌藤蔓萝与枯萎的沁人香制成的黑色小丸,此物与蜀葵相克,可随时间流逝逐渐消失,你便是如此杀害三位女子,是与不是?”
听得这话,百姓皆吃惊万分,死者家人听到自家女儿死前遭到如此折辱,不忍再听,有些家人甚至流出眼泪,感叹命运不公,袁家父亲则怒目而视堂下武豹,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以告女儿在天之灵。
见武豹默不作声,朱仪清听命将武府的沁人香搬到衙门,康县令喊道:“骆捕快与穆仵作也已查明,你府中这株便是沁人香,你作何解释?”
怎料武豹听了这话却似疯子般狂笑不止,百姓见状议论纷纷,衙门一片混乱。
“肃静!”
惊堂木再次拍下,衙门这才恢复安静。
“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何况无论是盛开还是枯萎的沁人香,都无毒,这算什么证据?”
听着武豹的狡辩,康县令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便说说你的不在场证明。”
“大盛六年六月初九,你在何处?”
“大盛六年七月十七,你在何处?”
“大盛六年八月初一,你又在何处?”
这三个日子便是翻查记录,加之邢慕禾反复检验最终确定的三位死者被杀的日子,而武豹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躲在人群中的富贵公子盯着邢慕禾的一举一动,右手下意识不断摸索着手上扳指,时不时望望身后,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武豹似下定决心般,本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一双眼眸却似灌满了泪水,他随意地向上擦去,转过上身瞪着围观百姓,听着他们侮辱的语言,又回过头来悲切地望着邢慕禾。
不知为何,被武豹看了一眼的邢慕禾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悲伤,但那只是同情,她并不认为自己怀疑错了人,武豹定与此案脱不了关系。
“康县令。”武豹平静地看向康县令,郑重道:“你是说被杀的女子都曾被人侮辱,凶手定是那侮辱之人了?”
康县令似乎被他这一问题问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下毒之人确实可能并非侮辱之人,可如今他身在衙门,堂下百姓双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
“本官并没有这个意思。”思索一番,康县令终是承认,“眼下你身上疑点重重,若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无辜,此案你定脱不了嫌疑。”
“这是什么世道?你们怀疑我,不拿出我乃凶手的有力证据,如今竟还需要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真是可笑,真是荒唐。”
邢慕禾听后心中一惊,武豹此言倒是有些道理。她不安地看向骆子寒,似乎也认为此举颇有不妥。本想出言辩解一二,但武豹的声音便又响起。
“罢了......”武豹无奈地叹了口气,“世人凉薄,听风便是雨,自己取证也好,不怕他人做手脚。”
“康县令。”他一字一句道:“我并未欺辱几位无辜女子,皆因我......”
“我曾受宫刑,何来欺辱女子一说?”
此话一出,无论是堂上康县令,还是围观听审的百姓,人人皆面露惊讶。经捕快查验,武豹此言不假,确是受了宫刑之罚,百姓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真是个......
邢慕禾抿了抿嘴,武豹竟受了宫刑,这倒是他最有力的证据,他的确没有能力欺辱女子。可......
“我从未杀害过人,也从未制过毒药,沁人香不过是我偶然得来,养得玩罢了。我只是一个喜做胭脂的普通百姓,靠此为生,又怎会下毒砸了自己招牌。”武豹郑重磕头施礼,“望大人明鉴!”
此时百姓中也不断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对武豹受宫刑之事指点谩骂,有人则猜测衙门错怪好人,仿佛之前对武豹进行言语谩骂侮辱并非他们自己,更有甚者直接开口替武豹说话,宣称衙门应将其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