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央连忙凑上前去,兰渚正从袁翘的棺材里把真正的尸体往外搬。
尸体一离开棺材,那群傀儡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对他们拳打脚踢。
兰渚把尸体背在背上,拿着半截桃木剑冲锋在前,施央断后,一前一后进入通道。通道已经被山体晃动的歪斜,最扭曲的地方只容半人通过,两人连滚带爬,总算是冲了出来。
接下来还要再走一段山洞。
傀儡跑的飞快,紧跟在他们身后。倒霉的是,在他们马上要离开洞口时,山体再一次晃动,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还要剧烈,是要实打实的塌了。
千钧一发之际,施央只觉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掌,一下子滚出山洞,再回头看时,洞口已经塌了,只有两颗脑袋留在外面。
兰渚的脑袋在下,袁翘的脑袋在上,叠在一起。
施央赶紧过来,剑和手齐用,把差点被活埋的兰渚从一堆土石下面挖了出来。
兰渚被尘土呛的直咳,一身白衣此刻也变成了灰扑扑的泥球。
施央心底不是滋味,道:“等事情了了,再给你买件新的。”
兰渚道:“师姐,怎么样笑才好看?”
施央一愣:“嗯?”
“师姐给我买衣服,我特别高兴。高兴的时候要笑,但我不知道怎么笑才好看。”
这问题是问到马腿上了。因为施央自己也不爱笑,更不知道要如何指导别人笑。
她尴尬道:“不笑也行,你怎么样都好看。”
兰渚神色黯然。
施央一把拉过他,道:“我们先过去找他们。”
两人一人抱着锁魂灯,一人背着袁翘的尸体,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青芜宗。
只是眼前的青芜宗和他们来时大不相同。几乎所有的房舍都倒塌了,整个青芜山都往下陷了一截儿。众人明显分成三派,以尤衍真为首的青芜宗上下站在北边,太初门的几个弟子站在东南,楚云寂独自带着粽子魔修站在西南,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他们过去时,正听见太初门的人火冒三丈地吼:“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我们太初门的阵法,夷平你的青芜宗只在须臾之间!论你将螣蛇幡旗仿制的再像,也永远模仿不来我们太初门的阵法!死鸭子嘴硬,还不速速承认!”
楚云寂拎着束魔网,也是恼的不行:“我都说了我师妹在还在山洞里,你疯了啊你要活埋我师妹啊!你们太初门是不是人了是不是人了!”
魔修扯着嘶哑的嗓子:“尤衍真,我屠你弟子你高兴吗!我要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绝,全部下去给阿瑶陪葬!哈哈哈!”
每说一句,他就要往地上喷出点血,跟个人形喷壶似的,显然是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已经气的神志不清了。
尤衍真见事情败露,干脆破罐子破摔,“死的好,死的妙,你们联起手来骗我,活该!直接活埋!”
骂完楚云寂骂太初门:“偷你家幡旗怎么啦,你们分明知道螣蛇血能让死人还魂,我怎么求你们都不给我,我就偷你们家幡旗!我不光偷,我还要说是你们给我的,我告诉太初门青桑国有魔修害人,但是你们置之不理撒手不管,没有人性!”
最后再去骂魔修:“死都死了。她没死的时候你没本事救她,死了几百年投胎好几世了才来报仇,做样子给谁看!”
太初门弟子道:“螣蛇血是能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给的吗!再说,你何时问太初门要过螣蛇血?!”
尤衍真道:“五百年前!”
太初门弟子两眼一翻,“五百年前我都还没出生呢,你在说什么屁话。”
……
施央一时间被吵得两耳嗡嗡,赶快飞身来到楚云寂身后,道:“师兄,怎么回事?”
楚云寂见她全须全尾出来了,大喜道:“太好了,小师妹你没事!”
他一指太初门弟子,愤愤不平:“他们做了个毁天灭地阵,青芜宗不承认螣蛇幡旗是他们偷的的话,就要把青芜山夷为平地。我拦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拦住。幸好你跑得快。”
怪不得断断续续震了好几次。太初门弟子气的太阳穴突突,本来就是一遭飞来横祸,只要青芜宗承认螣蛇幡旗是他们偷来仿制的,此事就和太初门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偏偏尤衍真死不承认,报复心理极强,一口咬定就是太初门送给他的。
太初门无法证明自己没有给青芜宗送过螣蛇幡旗,他们甚至搞不清楚青芜宗是从哪里搞来他们的螣蛇幡旗然后进行仿制的。门派一般不会把自家幡旗交到别的门派手中,就是为了防止被不轨之人利用。
施央拿出锁魂灯,兰渚将背上的尸体放下来。施央道:“大师兄,这是袁翘的尸体;她的魂魄就在锁魂灯里。”
尤衍真眼前一黑:“你们怎么找到锁魂灯的?”
施央道:“这就不用你管了。师兄,有了尸体和魂魄,能让袁翘暂时还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