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十分磕碜地开始作业。
冉恩就坐在巷道外,今夜无风,但他还是冷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他摸摸腰间的官符,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恩觉得脖子又酸又疼,隐约间看到乌伯达晃着身子走了出来。
他头上束了块白汗巾,遥遥望去像个鬼魂,冉恩甩了甩手,不耐烦道:“什么事?”
“大人,不能再凿了。盐壁有些薄,再凿怕是要出事。”
乌伯达语气里带着焦躁,冉恩说好的炭火没批给他,现在又连夜采盐熬盐,倒春寒的摧残下,他们十几个匠人都有些受不住。
冉恩听了心里也隐隐发紧,思虑片刻问道:“一点也凿不得吗?”
“那倒也不是……”
“那就继续凿,我给你们加钱,月底前把新盐补齐。”
“大人,这是要命的……”乌伯达不肯回巷道,继续说道:“别说工钱了,我们的炭火还没下下来。”
他话音刚落,冉恩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混账!你以为本官是商贾小贩吗?本官是延北金曹,今日你们不挖就是违抗官命,就是违背圣上!没空跟你讨价还价,让你凿你就凿。”
乌伯达连忙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大人,盐井垮了,私盐黑市的事情就败露了!”
冉恩忙捂住他的嘴,没想到乌伯达脸上都是泥,沾了冉恩一手。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捏住乌伯达的下颚骨,“这件事声张出去,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乌伯达瞪大了双眼,有力气却使不上来。
“你以为我会有事吗,我有袁大人作保。我是士人,和你这样的草莽匹夫不一样。你敢声张,第一个死的就是你,哦对,还有你的女人、孩子,你女儿叫乌珍儿是吗?你也不想她这个年纪就出现在花楼吧?”
“你……”
冉恩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拆下洁白的汗巾把手擦了个干净,“回去继续挖,就差一点新盐就补齐全了,我就不信这么多年的巷道,偏在今日塌。”
他清理干净泥点子,把汗巾随手一扔。
行走的时候感叹,自己还是士人洁净的双手,是要读圣贤书的,一点都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