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勇者,她是弱者,便只敢于存着不被发现的心思躲藏黑暗。
“你去掀她裙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惜,猎手不会放过瞧见的猎物。
尖利的笑声从其他人嘴里发出,像一声声嚎叫,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他们在笑怯懦,他们可能是敢于直面龌龊的勇士吧。
而杜雪儿在这个环节仅仅被当成男生成为男人路上的公主,成为男人的两条途径,一是杀死恶龙,二是得到公主。杀死恶龙太难,得到公主太简单了。
在被推倒的瞬间,杜雪儿好像掉进了一场话剧演出,她是红厚嘴唇跳着舞的公主,被摆弄在舞台上,肢体是木偶状的,眼睛是篆刻凹进去的呆滞。
除了她以外还有痴傻的王子,王子的臣仆抖擞着精神,睁大了眼睛,试图从裙底看到什么,他们团团围起来歌唱着,王子因为单纯被耻笑,又在耻笑里将好奇化作勇气。
“公主的裙下有什么?!”“公主的裙下有什么?!”“公主的裙下有什么?!”
“我猜是一条鱼!”“我猜是一只猪!”“我猜是……”
王子全都猜错了,公主仍在跳舞,臣仆们紧紧盯着,随着裙摆的晃动而欢乐,萎靡的歌曲拉响,公主在舞台上被摆弄成大字型,裙子被掀起遮住本就无甚吸引力的脸。
无知的王子不知道臣仆们的欢乐,也不知道公主的痛苦。
脸上蒙了一块布,是死了,盖住她的脸,描摹出她的脸,也是她的一生了。
像是山脉上层层叠嶂的云雾,额头,鼻头是凸起的主山脉,鼻梁,唇峰是侧面的小山脉,平平整整摆在脸上,又造就了高凸低凹的势态。谁能看清山的脸呢?
王子做错了什么呢?他因为随口问出的一句话被肆意嘲笑,而后作出了臣仆们惊叹喜悦的行为。
但是,公主只是在跳舞。
“他妈的不就是条黑裤子吗?!”
因为王子的一句话,舞台瞬间谢幕,红布掩盖了王子及其臣仆,唯独留下了公主的下半身赤裸裸的被肆意观看,横躺着的木偶犹如一具死尸。
王子和公主的名头就像赤裸裸的嘲弄,被臣仆们玩弄于手掌之间,黑的白的都可以说成不懂事的,他们只是孩子而已。
杜雪儿的世界轰然倒塌了,她好像真的分不清现实和想象里的荒谬了,荒诞绝伦的戏剧在上演,而她是吸睛又不被关心的女主角。
杜雪儿没有哭泣,她真如话剧里呆滞的公主那样,眼珠里空空荡荡,透着死意,死亡可以解决她当下的窘迫,因为弱小无力,她无法对外界作出相应的回答了。
她好悲剧啊,如果她把人想得再坏一点就好了,如果她不穿裙子就好了,她的年纪再大一点就好了,她的防备心再重一点就好了。
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却在眼前。
这时候,阴暗的欲念如潮水一般吞噬了她。没有人能救她的,没有人会理解她,她除了死亡还剩下的选择是原谅。
被世界裹挟的谅解。
郭莹莹没有上前来安慰杜雪儿,因为她犹豫了,她嗤笑了,她觉得杜雪儿太蠢了,她被推倒在地的样子太蠢了。她比她聪明许多,她不是因为裙子不合身,只是因为她知道穿裙子对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小男孩的好奇。
意味着爱美好欺骗,柔弱不自理。可是她又悲悯的想到是她撺掇着两人穿裙子,想到她决心要保护她,想到她也并非什么都懂。
愧疚之心占了上风,她反而不敢上前去了。
女生在别处任意挥洒勇气,又会在最为紧要的时刻放纵懦弱,又或许是生来的自私,作为人最本真的私心。谁能时刻存善念,谁能时刻无恶意?
杜雪儿本来就臭美不是吗?愧疚心下是辩解的厉声,叫醒她自己。
她没有来得及保护她,可能这就是命运埋下的伏笔,残缺的诺言终究会以残缺的模样展示。
男人的自私在于女主角是为他成长作配的无关紧要的人,他所求的是公主,不在乎公主是谁,他不在乎公主受的伤害,因为这是他成为勇者必经的路。
比起杀死巨龙,伤害公主总是更容易些。
女人的自私在于如若她们并非“巨龙”,她们会对公主刻薄,对王子讨好,对“性”恐惧又向往,她们害怕成为公主又渴望成为公主,一边庆幸自己的纯洁,一边幻想被爱和出众。
她们宁愿选择揭露掩盖在美丽皮囊下的单纯,来证明公主也是为了讨好王子才穿的裙子,这个时候,她们的勇气和呼喊声又大的无边。
这个高瘦的男生没有看她,似乎她只是碰巧闯进别人生命里的路人。对郭莹莹来说。
其实她知道杜雪儿没做错事,她清楚裙子不意味任何事,这是她的本心。可是当妈妈问她:“就去个郊游,还穿个裙子呦,你穿那个牛仔裤多好看。你今天怎么穿裙子了?”
郭莹莹没放心上,顺着客厅大镜子看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