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因充血变得通红,带着颤,声音夹杂着莫名的委屈, “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
很轻很轻的说出口,近乎乞求的语气。
她不确定他是否会答应。
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即便陈错现在立刻离开,她也不会怪他。
她应受的。
话音刚落,身体被人一拉,即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踉跄着下了台阶撞进他怀里,后背被人围住,鼻尖抵着他的胸膛,是好闻的淡淡纸莎草香。
人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边很安静,连汽车鸣笛声都极少出现。
路灯下,他把人拥在怀里,手掌抚着她的背,极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顺着。
两颗滚烫的心脏贴近。
陈错下巴轻抵着她的发心,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头发,薄唇慢慢下移,最后停下。
热气拂耳,痒至心尖。
在身体再次被面前人搂紧,她听见他缓缓而郑重弯腰说道,
“永远可以。”
他见过她所有狼狈的样子,却依然深爱着。
~
鹿童言那天晚上很困很困,她躺在柔软的床上,侧着脸,睡觉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陈错站在阳台打电话。
白色的窗帘,他说的什么鹿童言听不清,很快便沉沉睡去。
她这几天太累了。
中途鹿童言醒过来,不知道是几点,睁开迷蒙的眼睛翻个身,发现陈错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
房间内没有开灯,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放在鼠标上,屏幕蓝色的光柔和的映着他的头发。
陈错凝眸思考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下一行字。
声音清脆。
她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罕见的关于高中生活。
不能说是梦,因为场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些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被临睡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唤醒。
高二下学期的三月份,班级组织了一次露营活动,自愿参加,不去的说明理由。
因为和学习没有关系,鹿母没有同意。
下课之后,鹿童言去办公室和老师说了一声,何老师点点头,在她的名字后面画圈做了个标记。
鹿童言看着那个黑色的圈有些难受,她是班里唯一一个没去的。
回来之后,岑叶宁兴冲冲地和鹿童言说大家一起出去野餐多么多么好玩, “你感冒去不了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没事,以后毕业了有时间再去也是一样的。”
鹿童言笑着说,也是安慰自己。
露营去之前和回来之后的几天,班里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岑叶宁没有注意到她低下头时眼底的落寞, “对了,这几天你要不要来我家睡?”
“没事的,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赵西商当时刚好和陈错打完球进来,听到好奇问了一嘴, “咋,她自己一个人住啊。”
“不是。”鹿童言解释, “我妈这几天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鹿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有几天不在家,出去的时候会提前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但从来不说是什么原因,鹿童言也不问,这是母女之间的默契。
母亲讨厌她话多。
晚自习上课前,鹿童言拿着水杯到水房打水,出来的时候看见陈错站在教室门口。
他校服里面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低头划拉着手机。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不进班级,一会何老师该来看班了。
鹿童言拧上水杯,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陈错突然喊住她。
“怎么了。”
她回过头,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看书而有些不舒服,低头快速眨了眨。
陈错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走到鹿童言面前, “你这周末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他停了下,又补充说, “岑叶宁也会去。”
那天车上的人很多,起先鹿童言旁边坐着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在站点下车后,一个大叔坐过来,看着四十多岁,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包。
当时鹿童言去卫生间没回来,岑叶宁本来是靠窗坐着的,见状起身,将鹿童言的书包放在自己座位上,和她换了个位置,做到了那个大叔旁边。
赵西商小声问: “怎么了?”
岑叶宁正做着从陈错那边拿过来的数独,摸了下耳朵不甚在意的说, “鹿鹿不太喜欢和叔叔坐在一起。”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是怕。
之前有次和她一起坐公交车,有位叔叔坐在鹿童言旁边,她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脸都白了,浑身透露着不自在与紧张。
后来岑叶宁问怎么了,鹿童言说只是有一点怕,问为什么也